,耐心的说,“当年后宫所出皆是女儿,先帝为时局所迫,不得已让皇上以男儿身份示人。先帝那也是别无他法了,他又怎会不顾念亲生骨肉的安危,所以才会假借长公主产女之由,为皇上寻了个新的身份。”
“风亓澈,便是先帝为皇上谋计的深远。”说到此处,风泽忽然转目,一瞬不瞬的看向林将与,“倘若日后,皇上的女子身份暴露,风亓澈便是她的退路。”
对上那双浑黄苍劲的眸,一夕之间,林将与竟会晃神。
风泽那话,分明是透着些玄机。
……
翌日,风泽入皇帐面见天子,与言浔商讨征战事宜。
老将军主动请缨,愿作马前卒,要率先领兵奔赴前线,为皇帝扫清屏障。
言浔许了,准风泽领兵二十万先行,去鸿天渡攻防,守第六郡城池。御驾随军五万留守原地,以做后方支援。
林将与得到消息后才知,风泽带的二十万兵马皆是风家军的将士,他把所有义军都留了下来,保护言浔。
一夕之间,林将与忽然明白了风泽昨夜与自己谈心的用意。
原来,那才是老将军的良苦用心。
是夜,林将与主动去找风泽。
太尉军帐前,见老将军坐在帐外望天。不过,到更像是在等自己。
“太尉。”长影立于帐外,林将与开口,多了些恭敬。
收回视线,风泽看着人便是一笑,依旧谦和有礼,道“相国。”
林将与颔首上前,坐在风泽身侧。
未几,“太尉让新军留下来保护皇上。”
“不错。”风泽点头道“我瞧过了,相国带来的那些将士,个个身手不凡,功夫了得。留下来保护皇上,正好。”
“太尉真这么想?”林将与侧目挑眉。
风泽不动分毫,“自然。”
“依我看,不尽然。”林将与却摇了摇头,说,“此战凶险,又是在鸿天渡。昨夜,太尉也曾亲口提过,鸿天渡是险境要塞。您久经沙场,精明强干,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嘴角一扯,朗颜笑容淡漠,“按道理说,这种拼死搏命的差事,理应让我们这些草芥之人冲在前头,太尉又何必主动请缨,做这个马前卒?”
风拂白鬓,老将军淡定从容,直言说,“就是因为此战凶险,所以才要风家军先去搏命奋战。”
闻言,颔首轻笑,林将与打趣说,“太尉这么做,不就是等同于要我等坐享其成了么。流血流汗的事风家军冲在前头,等到凯旋之时,我等可是要共享盛誉的。”
“此言差矣。战事面前,只有家国,不分你我。”老将军忽然转目,一脸郑重的说,“你我都是为了保卫北祁而生,皇上就是北祁的天。所以无关乎坐享其成,如今你们留下来保护皇上,也是一种战斗。”
墨瞳定定,注视着鹰眸,林将与顿了顿,忽然说,“昨夜,是我错怪太尉了,原来您对皇上……”
方才风泽所说的只言其表,却未曾道出其中深意。
但林将与心里清楚,老将军主动请缨出征,其实是为了让小皇帝免受战乱之苦。
正所谓,盛世清明众人享,凶险战乱一人抗。他愿只身领军入险境,也要保言浔毫发无伤归帝京。
这一次,是林将与错了。
风泽受先帝重托保护了言浔十年之久,老将军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小皇帝呢。
风泽年岁已大,阅历颇深。他看的透世事风霜。
凌非繁的确是错,言浔也当真是苦。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他不知晓。之前帐中打架,不出面护短是他的决定,如今涟漪枉死,替凌非繁说情也是他的决定。
他做的决定在林将与看来有对有错,但对于他自己来说,却并无。
这便是长者与少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