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西想起来了,欧阳夸花末的那句话,和阿贾克斯夸她的那句话,几乎一模一样。
虽说两个人讲出同样对白的概率并不低,但这个巧劲儿在他心里始终有些别扭。
还记得阿贾克斯第一次招呼花末的时候,喊的就是嫂子。
一个平时高高在上的签到系统,怎么会突然自降身价,把他当成兄长了呢?
说不通呀!
关键还有一句,阿贾克斯说过,怀念以前和花末共进晚餐的日子。
他带出来跟花末吃过饭的弟弟屈指可数。
而且,他称得上是弟弟的人,本来也屈指可数。
事情的答案似乎越来越明朗了,但那有点说不通,实在是说不通。
“喂!”花末使劲拍了他一下,“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啊?开车还敢发呆,你虎啊!”
“你问我啥?”他刚才完全走神了,被这一拍,惊出一背冷汗。
“我问你,要不要买点好酒带回去喝,让我舅舅们也喝点像样的酒。
别每次都是买几块钱一斤的白酒倒罐子里瞎酿。”她边说就边拿起手机在京东上翻看起来。
嚯!好家伙!今天终于说了实话呀!
原来这些年自己都是拜倒在几块钱一斤的散装白酒之下?
难怪每次醉完要难受一两天,原来问题的根儿在这里呀!
“买!必须买!照着最好的买!”他指挥道。
“哟哟哟!看你这嘚瑟劲儿,要不是安全带拴着你,怕是还飘起来了呢!
酒这个东西不都一个味儿嘛,反正喝了也是吐掉,买啥不是买?
你要是真买那种带年份的茅台原浆,他们还真不敢喝。
咱舅舅是啥样人,你不知道啊?
你还以为跟你家那些势利眼亲戚是一路人么?
酒呢,交给我来挑。
你呢,别给我装大款。
我一直都是那句话,不管咱暴富到啥地步,日子该咋过,还是咋样过。
不必要浪费的钱,不准乱花。
要理性消费!”
不!我偏要野性消费!
不过,花末有一句说得很尖锐,就是提到他的势利眼亲戚。
的确如此。
从恋爱到现在,他去过她家里不下十次,每次都能感觉到莫名的团结。
那种淳朴的团结。
她家里上至做县高官的姨,下至在田间忙活的舅,坐在同一桌吃饭一样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不像他家里典型的嫌贫爱富,每顿饭不膈应讽刺几句,似乎就难受得很。
言西的母亲有四个兄弟姐妹,他母亲是老大。
二姨家最穷,孩子娶了个农村老婆,这个老婆每回吃饭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三姨家很早就开始炒房,最有钱,女儿嫁了个华为工程师,三姨每逢吃饭就吹嘘女婿能干,年终奖又分了几十万。
那个女婿是他妹夫,小他两三岁,在这八九年里,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聊过。
大舅是最有出息的,是那一辈兄弟姐妹里唯一的大学生,是某知名企业的高工,但工资却不高,无论干什么都有些捉襟见肘。
小舅则同每个家庭里宠大的老幺一样,正经技术没有,浑身上下尽是调皮捣蛋的本事。
每天插科打诨不务正业,每次聚餐都是变着法儿的问几个哥哥姐姐借钱,不肯借的话就耍酒疯,摔瓶子打人。
所以每次的聚餐,几乎都是不欢而散。
而言西父亲那边,只有一个比他父亲大一些的哥哥,可惜在三十年前就出车祸英年早逝了。
上一辈奇怪的相处方式,让他对家庭产生了畏惧、逃避的情绪。
而花末却是治好他这个病态情绪的人。
是她让他亲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