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阵响,乌迪尔周身均被鲜血结晶覆盖,血肉之躯在经过重新组合后,竟然变得刀枪不入,那些结晶被瞻星剑切出一道道深痕,渗出的血液,转眼又将伤口修复成坚硬的晶体。
“原来如此。”遁在风影之中的清覆心中有了计较,与此同时,乌迪尔流出的一部分鲜血不知不觉蜿蜒到了清覆的脚下。凭着血肉对相同组织的亲和力,乌迪尔竟然无视视觉听觉上的屏障,找到了清覆的藏身之处。
“很好,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挖出来!”血红的巨爪撕开了风影遮蔽的空间,清覆微微一怔,随即整个人化作水流,在势大力沉的撕扯下一分为三。三个水分身朝三个方向将异化的乌迪尔围在中间。三个分身各持一柄瞻星剑,化为阵阵残影,顺着随身而起的旋风,如风车一般,对着乌迪尔就是一阵绞杀。只见漫天的红色水晶碎屑在切割声中一阵阵散落。散落的血红水晶碎片这次却只是在地上不住颤动,再也没有吸附到乌迪尔身上。那一道道剑痕上结起了白色的霜花,冰封的伤口再也没有流出新鲜血液,他体表的血晶屏障得不到补充和修复,一层层剥落。清覆带起的旋风之中,不仅有瞻星剑的钢铁切割,寒风伴着水汽,深入了血晶屏障的裂缝,从内部,将裂缝一点点撑大,将屏障一层层涨破。
愤怒的尽头是什么?是面对死亡的冷漠,是放弃希望的决绝。乌迪尔觉得他就要死了,他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那彻骨的寒冷将所有的感觉和血肉一层层从自己的身上剥离,他的所有记忆,所有意识,都在寒冷中化为了一个白点。就在他想留下遗憾去寻找死去的妻子和儿子时,一股坚韧的力量竟然又将他扯了回来。
此刻,在冻结破碎后,乌迪尔的尸体散落一地,摄政王满脸愤怒地宣布了第二场比赛,清覆获胜,但四周的精灵卫士已经将弩箭对准了获胜者,准备一拥而入,将“破坏比武规则”的人拿下。原本满是血污的地面此刻铺上了一层厚实的苔藓,各种不知名的植被层层叠叠地展开,藤蔓和枝叶将乌迪尔的残肢碎片收拢在一起,裹苔藓铺成的毯子正中。蠕动的植被毯就像有生动物一般,卷成了一个巨大的花苞。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到这个巨大花苞中散发的旺盛生命力。
“这小鬼!”魔君拍案而起,几个起落找到了躲在入口角落的朱鼎齐。此刻朱鼎齐盘膝而坐,头上隐隐显出青色号旗,鼻孔中已经开始流血,掐诀的手指也变成了一段枯木。
魔君不及细想,推掌度法,片刻过后,朱鼎齐的手指恢复成了肉身,整个人也从枯坐中醒了过来。而比武场内,巨大的植被拔地而起,半透明的花苞里,乌迪尔的人形隐约可见,悬浮在花苞的浆液之中。
“不愧是魔君!这等再生造化之术,果然足以逆天改命,斡旋生死!”马尔康轻轻拍着手,“这一场,我们输得心服口服,虽然三场两胜,最后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比,可是……”
“可是什么?”魔君提着朱鼎齐回到了座上,“继续啊。你觉得下一场,你的人还有自残的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