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新的传闻倒是真的让人很生气。
有人叹息“想来那锦华公主也是个可怜人,少年时便离家到那塞北苦寒之地,好不容易回来又不能嫁给心爱之人。”
“可怜什么?当年锦华公主和亲漠北后阿渠里可汗不过三年便暴亡,她才得以返回大昭,如今看来可能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她生性狡诈,谢相那般清正之人定也是看不上这样工于心计的女子。”那书生冷嗤道。
话音未落,突然一声杯盏的碎裂声响起,惊得一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身材纤秀的少女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前,她蒙着面纱,露出的一双美眸盈盈若秋水,只是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冷意。
而她那素白的柔荑里,正攥着一把碎片。
众人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也不说话,便回过头想继续议论,却不想那少女步履轻缓地走上前,对着那大放厥词的书生嗤笑一声“阁下看样子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可有听过耳听为虚一词。”
“你怎知我是耳听为虚?”不屑地扫了眼眼前弱不禁风的小少女,那书生双手环胸,面露笑意地看着她“那锦华公主恶名昭彰,我不过说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罢了。”
“哦?那这位公子怎么不说自己曾当过锦华公主的面首呢?”皇甫毓挑了挑眉,深意地看着他道。
此话一出,那人先是一怔,随后看到四面八方朝他投来探寻的目光时,不由得气急败坏地朝她厉喝道“你,你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皇甫毓摊了摊手,扫了眼四周一众或惊讶或看好戏的脸,继续说道“阁下听闻锦华公主喜好美男子,便想着进公主府获得公主垂青,以求自己在朝谋个一官半职,就此平步青云,可没成想你资质不够,公主没看上眼,你在公主府实在见不到公主的面,便想着贿赂公主身边的女官,但你没有钱,便想着出卖色相,谁知那女官没看上你,反而跟公主说了这事,公主觉得你心思不正,便将你赶出了府。”
这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听得周边人一愣一愣的,随后有些不屑地看向那书生。
“你放……胡说八道什么!你拿出证据来啊!我周直行得正坐得端,你空口无凭污蔑我做什么!”唤作周直的书生指着她,气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呵,周公子也是凭着一张嘴在这边空口说白话,怎么换做我就不行了呢?”皇甫毓往后退了一步,娥眉轻蹙,一双杏目委屈地望着他,看上去我见犹怜。
“这……周兄,这小娘子是认识你么?”他身边的一个男子迟疑地看了眼皇甫毓,又看了看他,问道。
周直恶狠狠地瞪向那个人,低吼道“自是不认识的。”
“那她为何这般言辞凿凿地说你曾做过锦华公主的面首?”有人疑惑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周直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她没好气地喝道“我都没见过她。”
“哎,其实周公子也不必急着否认,毕竟你在公主府也没失了清白不是?不过呢,这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周公子虽然和锦华公主也不算夫妻,但毕竟曾也算担了个面首的名儿,这恩还是有的,人已经不在了,在茶楼里说长道短可非君子所为啊。”皇甫毓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朝他说道。
换做以前,她早就直接把人带回公主府,让他尝尝她这个“好男色的恶毒公主”的厉害。
这一番话,更是惹得议论连连。
“周兄,没想到你……哎!”
“真是有辱斯文!周兄,枉你还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我可真是看错人了!”
不少人对周公子表示痛心疾首,拂袖而去。
周直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人摇着头散去,等回过神以后,茶楼的二楼便只剩眼前两眼含笑的少女。
他瞬间阴了脸,咬着牙瞪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