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延光身后近三百人,达坦两百出头;雷伯有一百开外而雷第不满百,苏伐谦……算上蚺蚺的话,他后面正好三百零一人。
总务人员报完数,秦毅都忍不住回过头去。往后一瞧,人们齐刷刷地盯着他。蚺蚺带着笑,乌延娜也是,那一双酒窝,仿佛临川侯府故园神游,唐安初见时。
裁判团接到快马传报,听说是摄图部先进场,也全都吃了一惊。
“准许入场,试炼赛正式开始。”
山羊须说完一笑,“有意思,”他看一眼教务主管,道:“苏伐老——狼主,他这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啊。”
因为人数的关系,按照招揽来多少名部下,各部要分四批入场。中间间隔为半个时辰,以便依次选择合适的客栈入住。
对客栈的布置工作多日前就已经做好,毕竟是军营,土排房和场院换上新的铺盖便到极限,不能再过多要求茅厕了。也打扫过,冬天还好。
名字是多年前就取好了的,客栈在四条主街道上各有一家,分别为:东富、西贵、南安、北康。所变换的只有经营者,和住进来的客人。
秦毅没来过,但他身后那些人门道很熟。跟随蚺蚺的螳螂们都说东街上的东富客栈好,我们人最多,就该住最大的;而乌延娜带来的男女蝴蝶则理性建议先去南安看看。
很简单,在进场时,各部的领头人都会拿到一本类似于账簿的小羊皮册,规定资金是一万钱。不论你在场中吃、住或是进行其它交易,买卖人确认条目后用个小木头戳子一盖章就等于是记了账,金额随时变动。东富客栈是好,可收费也高啊,比南安能高出三成,而且吃饭还要另算。这么些人,一万钱根本不经花,你不留些出来做买卖赚钱了吗?
挺合理的,秦毅想。他们现在刚来到通衢广场的边上,四街店铺有不少人都走出门观望,有吆喝的、叫卖吃穿的,闹哄哄与外界无异。
他掏出才得到的账簿,递给身边的蚺蚺说:“我想在周围走走,能麻烦你先把大家安顿去东富客栈住下吗?”
这是命令我?蚺蚺有点愣神,而乌延娜却走上一步,“苏伐谦,”她叫道:“我们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就你钱多?”
“就这样吧。”秦毅摆下手,嘴脸围得挺严实,含糊地说了一句便朝前走了。
询问不等人同意……他这就是在命令我。蚺蚺想。后面又起了欢呼声,跟着她的男子纷纷鼓掌,看在东富客栈的份儿上,且让他得逞一次。
乌延娜快气炸了。待要追上去,可毕竟这么多人都是冲自己来的,算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她听说南安客栈的茅厕好像只是在房后头挖了个大坑,便也忍下这口气。恰好蚺蚺看过来,一扬手中账簿问她:“怎么说?”
“那就先走呗,我也真是多管闲事。”
事实就是如此。谁也不能指望一个曾用宝石向梅录啜打听消息的人,或者在从花月海回来的那天晚上驻足街头、赏给个喝醉酒的流浪汉一枚飞鱼金币的人——不能指望这种人,去关注成本问题。
秦毅撇下众人后就在广场上闲逛,把四条街挨个儿打量了一遍。每一条街,一眼就能望到头,在末端用木栅栏封着,远看似还有卫兵值守,想是无故不得翻越。
街道的两侧隔几步远就竖着一根杆,杆头垂下一挂皮纸灯笼,在杆与杆之间,顶上方的位置还扯着横线连着,入夜后解索将缆绳放低,再把已点燃的单只灯笼成排地挂上去、吊高,这样千影万影灯光下,就不影响晚上做生意了。
十日试炼,看来是昼与夜一齐算的。
他打定主意,直走去广场中部的裁判所,刚到木制阶梯前就被两名带刀军士给拦下。
“何人?”
“摄图部参赛者,苏伐谦。”
“有什么事?”
“我要见裁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