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就不该再去招惹他。
应该暗中调集重兵,集结所有能调用的军队,等他在河套地区跟东奴和鞑子交战时,再四面出击,重兵突破吕梁山防线,一举攻进去。
可如今,皇帝操之过急了,急于切断他的商道,结果惹恼了对方,反被对方攻出来,甚至炮轰太原城。
重兵集结之前,任谁都没法在秦川手头讨到好处。
包括洪承畴自己,他有两万可以调用的边军,但隔着黄河天险,这两万大军根本就发挥不了兵力优势。
仅渡河过程中,就必然损失惨重。
他曾试探过秦川的战术,在河对岸布防的关帝军并不多,但反应迅速,河这边一有动静,便立马在对岸集结,然后架起火炮,就等他渡河。
这种战术简单实用,在数量众多的火炮威慑下,哪怕他兵力再多,也不敢冒然渡河。
但如今,圣旨都送到榆林了,他不想战也得战。
第二天,洪承畴开始调兵遣将,将两万大军分为三路,一路直奔府谷,一路往河曲对岸的沙沟堰进发,另一路则赶往府谷以南七十里的埝河滩。
他要三路大军齐头并进。
平阳府,临汾县城。
周大福趴在床上,他老婆彭氏拿着一罐黑乎乎的跌打药膏,细细涂在他被打得稀巴烂的屁股上,把他给痛得哇哇直叫。
“当家的,那娄烦铁锅,咱还是别卖了吧,这都卖出大祸来了。”
彭氏抹了一把眼泪,用变调的哭腔说道。
“想卖也没得卖了……啊……”
周大福痛得冷汗直冒,趴在床上气喘吁吁老半天,又突然抬起头,咬牙切齿说道:“娄烦铁锅可以不卖,可靳家不光勾结官府抄我的店,还让衙役打了我三十大板,这仇,不能不报!”
“当家的,算了吧,所谓民不跟官斗,咱们家小业小,那靳家又有官服护佑,咱斗不过他们。”
“哼!咱都过他们,自然有人斗得过,他们靳家何时发运粮食,去张家口堡走的哪条路线,我一清二楚,等……”
周大福话没说话,就突然脸色一变。
因为屋外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嘈杂声和惨叫声,其中还有一道熟悉的狂笑。
那是靳德忠的笑声。
果然,周大福的房门忽然被人“砰”地一脚踹开,一名公子哥摇着折扇,大喇喇走了进来。
“哟,周兄您这大白天的躺在床上,是准备伺候你老婆不成?”
那公子哥正是靳德忠,一进门便阴阳怪气地边说边走过来。
“靳德忠,你……你要干什么?”
周大福愤怒不已,忍着屁股的剧痛,硬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老婆彭氏则急忙缩到他背后,惊恐地望着靳德忠身后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
“嘿嘿嘿,我要干什么?”
靳德忠大摇大摆走到窗前,用折扇拍了拍周大福的脸,阴仄仄说道:“整个临汾城,只有你周大福一人与本公子作对,你说,我要干什么?”
“你敢?”
“本公子有何不敢的?”
靳德忠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狰狞,狠狠一巴掌扇在周大福脸上。
周大福下身不稳,重重摔在床上,正好摔到被打伤的屁股,顿时痛得惨叫连连。
“哼!周大福,你不过一低贱的铁匠罢了,以为跟秦川那小蟊贼做上买卖,就能在临汾城直着走了?”
“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朝廷正准备围困吕梁山,秦川那小蟊贼都自身难保了,用不了多久,朝廷必然要将他凌迟处死,传首各地。”
“至于你……哼!本公子今日便要打断你两条腿,看你以后如何直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