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侍春悔或不悔,能留下秦然的孩子,让他们一家三口于几地活着,就已是属于东宫太子最大的仁慈。
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听出戚长容的言外之意,侍夏心中悲喜交加。
对于侍春之举,她心中无奈,也曾痛惜,但并未责怪过那人的选择。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
侍春做出了那样的选择,犯了太子殿下的忌讳,就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想到这儿,侍夏叹了口气:“奴明白了。”
她们两姐妹一同受训于戚氏皇族,却没想到两个人的走向居然如此不同。
想了想后,侍夏心生好奇,低声又问:“殿下日后会不会让秦然师兄与侍春团聚?”
闻言,戚长容放下狼毫笔,将书案上的薄纸举起晾干,透出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字迹,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平和道:“秦然是皇族医圣,至死效忠皇族,皇宫是医圣一族的囚牢,非死不能离。”
除非,秦然能培养出下一任医圣。
否则晋国皇宫,将是他一辈子的牢笼。
这是祖训,哪怕是戚长容也不能违背。
听到这话,早已预料到的侍夏并不遗憾,只是微有些失落。
戚长容抿了抿唇,并不言语。
医圣一族自有史之初,就是戚氏一族的附属品,秦然是,秦然的师父也是。
这一族与戚氏,共生共属。
至于前因,唯有历任的皇帝才有资格知晓。
戚长容不否认自己对医圣一族的好奇之心,可她也不会为了自己这点好奇心,而去故意与父皇做对。
她敢肯定,若是她提出要放秦然出宫的要求,父皇一定会龙颜大怒,或许此种愤怒会胜于过往一切,他的怒火将波及甚广。
这般惨重的代价,戚长容不愿付出。
她从来都不是仁慈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