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夏眼眶微红,在戚长容视线压迫下,心神几近崩溃,说完之后她匍匐叩首,忙回道:“殿下放心,除了公事外,奴从未在他面前透露半句关于东宫的消息。”
她是皇族的奴才。
是皇家父女二人手中的棋子。
在皇室待了十多年,侍夏十分清楚,一旦被认定成背叛,等待她的只有万丈深渊。
原本按照晋安皇的意思,既然她已被派到了太子殿下的身边,那就要一辈子待在太子殿下目所能及的地方。
若是做得好,日后或许会有孙嬷嬷的殊荣。
她原本是想以孙嬷嬷为榜样。
可现在看来……
爆出了这种丑事,只怕不止她要受到惩罚,就连周世仁也不能独善其身。
见她不知脑补了什么,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不轻,甚至肩膀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戚长容微微挑了挑眉头,心底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戚长容曲着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周卿与将军一同去战场之前,曾向孤求娶你,孤告诉他,你不嫁无功名在身之人,若他能得胜而归,你可愿嫁给他?”
此话一出,侍夏蓦然抬首,愣愣的看着戚长容说不出来话。
见她如此,戚长容顿了顿,缓了缓语气继续道:“孤未有试探之意,你若愿意,孤自会放你嫁人,你若不愿意,就算他凯旋而归,孤也能找个适当的理由回绝于他。”
“这……”侍夏心跳乱了一瞬。
又是长久的沉默。
戚长容耐心不佳:“愿意或不愿意,两个字或三个字,很难回答?”
“愿意!”说完以后,侍夏懊恼的咬了咬唇,头疼道:“可奴不能走。”
她走了,谁再能近身照顾殿下?
她如何能放得下心?
这等天大的秘密,自然是能少一个人知晓就少一个人知晓。
“能不能,不是由你说的算。”
戚长容语气寡淡,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一阵风吹过,留不下任何痕迹:“既然你愿意,此时孤会安排,但有一事,你需得记住。”
“殿下尽管吩咐,奴一定记住。”
侍夏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她从未真正的期待过,虽会动心,可也分得清轻重。
那周世仁于她而言,本就是意外。
何况……
她分明记得很清楚,当初侍春与秦然师兄珠胎暗结时,殿下是何等的震怒,以至于到现在,侍春与秦然一家三口都未能团聚。
“日后,你虽能与周卿成婚,但你不能离开皇宫,众所周知,你是孤的妾室,若孤再将你赏给其他人,届时你与周卿,必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你们可能承受的了?”
闻言,侍夏擦了擦眼泪,狠狠的点了点头:“若他接受不了,奴就不嫁了,于奴而言,殿下比世间任何一人都更重要。”
“极好。”
不得不说,侍夏所言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至于这话中的真假,她心中自有所断。
戚长容唇边荡开浅浅的笑意:“起吧,侍墨。”
“是。”侍夏起身,走到书案边手持墨条,仔细的磨起墨来。
顿了片刻后,戚长容提笔而下。
见自家殿下如此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侍夏心绪却几番起伏,犹豫良久,终是问道“殿下,相比侍春,您对奴与周世仁,为何如此仁慈?”
戚长容动作如常,眉眼平和:“你如她不同,侍夏与秦然是暗度陈仓,直至珠胎暗结,是为背主,而你,则是得孤之赏。”
背主与得她成全,是两回事。
若当初侍春能心性坚定,不做不坚定之举,或许此时也能得她成全。
可惜。
从前是从前,如今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