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耳中,最多是骂几句打两下的事。
可是臧徒这话要是传出去,却是真要掉脑袋的。
他看向臧徒,不知自家老友怎么今日像变了个人,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
要知臧徒身为鹰扬郎将执掌一府,和崔烈的位置不同,所承担的责任有差。
有些话崔烈能说臧徒就不能说,平日里其为人也很是少言寡语,绝不会如今天这般放肆。
要说他是因为自己受刑打抱不平,这话连崔烈自己都不信。
两人是多年交情,但也远远没到这个程度。
要说臧徒帮自己说几句话,或是帮自己骂几句娘,这都没问题。
乃至于帮自己安排个去处也是理所应当。
可要说因为这事,他就敢于大逆不道甚至对于李家生出怨念,这绝无可能。
这件事更像是一个引子,而不是真正的根由。
而引子后面到底要达到什么结果,才是最让崔烈担心的事。
他脑子不算灵光可是总归不傻,能在河东六大鹰扬府内混到校尉这个身份,脑筋总归不会太差。
一想到这里面可能隐藏的机密,崔烈甚至忘记了自己伤口疼痛,就这么直勾勾看着臧徒,等着他说出实情。
“这些日子死的人不能白死,今后也不能再死人。
堂堂大好男儿,就这么被当作牲畜一样拼杀博戏,和鸡犬又有什么分别?
今日死的是王大他们,明日焉知不是你我?
与其等着他们来杀,还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你……你们要……造反?”
崔烈的声音不由自主压到最低,说话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发干,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刚才自己就不该信口开河的乱骂,让臧徒把自己当成了同路人。
看来圣人说的没错,自己迟早要因为这张破嘴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