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笔杆上。
舒卿只当是飞来的皮球,用笔杆戳了戳肚脐眼,调整了一下握笔的姿势就继续写了起来。
毛茸茸的毛笔给戳到要点,薯仔全身一软,元气就一泄千里,滚圆的大皮球一下子窜上屋顶,碰上了房梁。再下来一看,早就鼻青脸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眼前的少女“为什么欺负我!”
又一次被无视,他简直忍无可忍,气冲冲地就一跃而上,落在舒卿面前,恶狠狠地露出獠牙,伸过头去,一口咬在笔杆上。
“理我理我理我!”嘴里的口水拉了丝,滴落在之上。
少女艰难的拖着笔继续写着,冷落冰霜的面容终于带上一丝愠色,又强压下来,一脸镇静同恢复平静的死水一般了无波澜。
“我还有招!”薯仔自言自语着。就用牙根带动着笔来回走蛇形,一下子就打乱了舒卿的笔法。
只见少女顿了顿笔锋,将笔尖碾在卷纸上,拍了一手案几,吊起口气来,就提起笔锋向上一走,抽刀断水的动作迅速地撇过眼前那孩童的脸。
突然那纸落云烟的一笔就横空出世,粉白的小脸上已然挂着一撇浓墨。
“我明白师傅的意思了!原来只有一心想着目标,才可以做到万物皆可无字书!”舒卿恍然大悟。
薯仔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她,还没等他发觉,那毛茸茸的笔尖又直戳他的小脸而来。
“不要啊!不要啊!”小薯仔破开门去,脸上早就乌漆嘛黑的,没一块好的地方。
“给我画一个王八呗,你这小脸正正适合!”身后紧追不舍的少女提着笔高举在于头上。
东跑西藏的,薯仔就一头扎进那紈綺裳中,抬头看原是洛隐仙尊,跟找到救世主似的立马躲到身后去了。
“这会功夫,我想你也该来找我了。”洛隐道。
“师尊,我已经破了那无字书了!可以写出墨来了!”
洛隐也不去看她,只是转身用团扇点了点旁边的荷花池。“现在抽去纸,若能用这笔自如行走于池面上,再来寻我。”
小薯仔牵着师尊的手,冲着舒卿挑衅地拍了拍屁股,就屁颠颠走远了。徒留一少女在风中凌乱。
不过好在这丫头全身上下就剩下一个倔字,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气。
拿起笔在荷叶上一笔一划描绘出个“一”字,轻轻一吹那字竟飘出荷叶浮在水上,她一把揽过围栏,气定神闲跳下,再探出头来早就已经是出水芙蓉了!
看来这笔只能写在五行之上,若无实物恐怕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
想到这里,舒卿透脱的脑袋里灵光一现,猛地想起师尊说的话。
“不妨用笔当舟?”她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转身就爬上围栏。小心翼翼的将那笔抛置于水面上,又结实地系紧了罗裙,一鼓作气委身而下,但最终不过冰雹砸荷叶寻得一场落花流水。
在一次次失败中,随着时光的打磨,和煦的春风已摇首而去,一席稚嫩的竹林也换上深青色的衣裳,少女光润的额间慢慢长出了细密的绒发,她渐渐收起了明媚如四月的笑容,装着甜酒似的梨涡也瞬间化为乌有。
几日里总是郁郁不得志,一屁股坐在围栏上,打湿的青丝贴着脸颊,粉黛上沾染些许水雾,顺着饱饮池水的罗裙缓缓落下。她用那金莲不断勾着水面,不安分的脚溅起了水花发泄不满。
倏地一只仙鹤飞来,引起了她的注意。洛隐山都过了仲时,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只仙鹤,那这灵物是哪来?
鹤展白羽,循风未落;玉钩咫尺,飘忽若神;抽荷撩波,踏水无痕;闲云鹤定,啄羽撵风。
看着这一气呵成的水上漂,一点灵犀便让她感到全身都通透起来,她擎过春风握在胸前了然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