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尧太年轻,一直看不起背后的龌龊。符老爷子原本打算等符承尧有能力接管符家了,再告诉他一切,免得他连表面的虚与委蛇都做不到。
可是今天符承尧却突然说出这样一番直指要害的话,符老爷子的眼神光彩熠熠,情绪不明,“你好大的口气。”他都做不到的事情,才刚刚接手符家,整天漫不经心的符承尧能做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敢许诺两年,听起来像个笑话。
符承尧沉默良久,继续说道“别动她,我说最后一次。”他声音冷冷清清,“你要是不想失去唯一的继承人,或者想来精神病院看我,也可以试试。”
符老爷子简直被他气笑了,好样的,这才是翅膀硬了能自己飞了!
符老爷子最后摩挲了下拐杖,算是应了,“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做的事能不能对得起你狂妄的话!”
下午郑助理把符承尧的手机拿来了。他在医院躺了一周,手机早没电,边充边开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年轻苍白的脸。
符承尧的手指微微颤抖,22个未接电话——花玥,全是她,那两个字一瞬间撞进他的眼里。
记忆碰撞,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谁,慌乱无措。他没来得及高考,她生气了吗?难过了吗?会害怕吗?符承尧眉头紧锁,感觉灵魂深处在迟钝地痛。
符承尧睡了一周,却好像自己已经一辈子没有见过她了。他感觉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仅仅是他的一场梦境。
那些真实到让人心碎、让人绝望、让人发疯的记忆,竟然是他们曾经可能的结局。
花玥死在二十岁,死在他怀里,他一颗心痛到痉挛,无力地感受着她的体温渐渐冰凉。他花了七年时间,在叱咤风云的二十八岁随她而去。
他太想念她了。其实两辈子的自己没什么差别,无论多活了多少年,都会为了她一句话语、一个笑容,掏出心,不要命。
十九岁的时候,他可以为了去高考,不顾药效坚持开车。二十八岁也没好多少,估计等那群人发现他冰凉的尸体时,会彻底吓坏吧。因为深爱她,他变得永远任性。
符承尧低咳一声,分不清心中更多的是紧张还是期待,拨出了那个电话号码。
他该说些什么好呢?不能说未来的事情,她胆小会害怕,万一以为他是神经病那就更加麻烦了。语气不能沧桑,要柔和,他才十九岁……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操!”符承尧低骂了一声,他不甘心地再拨,那头还是一板一眼的相同话术,妈的要被这种憋屈的感觉烦死了。
符承尧冷静了许久,深深吐出一口气,喊外面的郑铭。
郑铭刚刚无意中听到了几句祖孙俩人的对话,这会儿再看符承尧的眼神都有点儿不正常,崇敬又害怕。
太可怕了,搞垮梁家?这还是那个小菜鸡符总吗?
“给我办出院手续,订今天去s市的机票。”
“是是是。”您说什么是什么,您不要命谁都拦不住,也不看看您这病秧子似的身体,不怕吓到人家小姑娘啊?
吐槽归吐槽,郑铭办事效率特别高,立刻为符总把一切安排好,怕上司中途遇到问题,他还得跟着一同前往。
符承尧额头上包了一圈白色纱布,在机场的回头率特别高。
符承尧自己脸皮厚没感觉,郑铭嚷嚷道“看什么看?让一让。”然后狗腿地看向小符总求表扬。
符承尧没有搭理他,目光落在手机上,神色莫名温柔。
郑铭就没忍住偷偷瞥了一眼,符承尧的手机壁纸是一个女孩子的侧颜,精致的脸庞,安静的气质,正在低头做题。一看就是偷拍的。
符承尧下了飞机才发现有一封未读邮件。他打开,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