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顶着烈日,行了五日。就在顾夜觉得自己都快被烤成人干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大辽河的岸边。
流泻的河水,清澈透明,仿佛带有水波纹的蓝水晶。一层层的水浪互相推涌着,往岸边而来,轻轻拍打着顾夜脚下的岩石,溅起细碎的水花,卷起了小小的漩涡。
江风吹来,带着湿润和清凉,吹在身上很舒服。顾夜胸中的烦闷,被风吹得微微散去,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不远处的码头上,一艘硕大的轮船,船有四层,船上有九根桅杆。据顾夜身边的老船长介绍,这座船是平底的“随风相送”船,吃水比较浅,深水浅水都能走,阻力小、航速快。桅杆上面能挂十二张船帆,光锚就重逾千斤,要动用一百多水手,才能够启动呢!
对于船只,顾夜真心不懂,听着却觉得挺厉害的!船上的水手,正帮着顾家的下人,往船上装行李。除了顾家人带的用品,还有隐魅准备的吃的用的。
主子吩咐过,未来女主子怕热,冰是必不可少的。因而,船上开辟出一个大舱改装成冰窖,里面用大块的冰替代压船的沙石。沿途的补给站上,冰也是极其重要的补给品。
“船长,不好了!东子的手,在搬运冰块的时候出了意外,被冰的棱角割伤了手筋,随船的大夫说,他是右手算是废了!”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焦急地跑过来,向船长汇报意外事故。
这艘船是隐魂殿的产业,负责南北货物的交流运输。船上的一百多水手,不是普普通通的水手,都是隐魂殿的好手。东子是老船长的侄孙,老船长一辈子未曾娶亲,没有儿女,这个侄孙是他从族里过继来承嗣的。
他把子孙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艘“君澜号”船长的位置,若干年后,就是东子的。老船长一听,侄孙右手的手筋断裂,登时急了。他像顾夜告声罪,快步朝着航船的方向走去。
满心都是对侄孙担忧的他,没注意顾姑娘跟在他身后,也朝着事发地点而去。
东子被安置在二层的一间船舱里,见叔爷爷赶来,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安慰道“爷爷,您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随船的老大夫,跟船长是老朋友了。他眉头紧皱,缓缓地摇头道,“老伙计,你孙子的手筋完断开,以后这右手完不能动了。值得庆幸的是,旁边的大血脉没有伤着,否则连生命都有危险。”
东子眼神黯淡,却依然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对老船长道“我这不还有左手嘛!爷爷,等你老得不能动了,我一只手也能伺候您,放心吧!”
老船长朝头就给他一巴掌“这是伺候不伺候我的事吗?老子的积蓄,请一大堆下人都用不完,还用得着你伺候?你这小子,干啥都毛手毛脚的,这下好了,吃大亏了吧?”
老穿着嘴里骂着,眼中却闪烁着心疼的泪花。侄孙在他精心培养下,无论是身上的功夫,还是航海的经验,都比任何一个水手更胜一筹。他也知道,侄孙为了这一切,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多年的努力,一下子成了一场空,东子这小子,如何能笑得出来?
“杨老哥,东子的手,真的一点办法都没了?”老船长明知无望,依然不死心地问了句。
杨大夫缓缓地摇头,叹息道“我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我曾经在一本前朝医书上看过,据说华佗神术,能缝合人的筋脉皮肤。可惜华佗神术已经失传已久……”
“我可以治好他的手!”一个属于小姑娘的清脆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杨大夫和老船长扭头看去,原来是这次护送任务的主角——主子心心念念的顾姑娘。
老大夫心中虽然不以为然,口中却道“姑娘,这不是普通的伤口。手筋是控制手和手指的,断了以后,伤口看似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