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经年的飘雪之中,浓郁的血腥死亡气息,在他一手凤凰灵火的焚烧之下,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万里长空,恢复清明。
陵天苏拍去衣袖间的劫灰,转眸看着牧连焯,微微一笑,道:“牧叔叔是否觉得,当下是时候将子忧的娘亲该接出来了。”
牧连焯面上一怔,涩然道:“你都知晓了?”
陵天苏道:“冰窟刑罚,主罚镇魂,即便肉身得以解脱获救,可受刑者的灵魂,仍旧冰封于寒地之中,若我没有猜错,如今子忧的娘亲应该与沉睡并无两样吧?”
……
……
百里冰窟绝狱,终年寒雪不绝。
曾经冷雪如剃刀刮身的苦寒世界,陵天苏却如亭间信步般,悠然而来,一袭轻袍在风雪之中猎猎作响。
纵然是满目激动之色的牧连焯,在来此间严寒之地,也不由哈了几口热气,显然难耐苦寒。
他快步跟上陵天苏的脚步,低声问道:“子忧与她母亲分别多年,必是分外想念,如今雅儿重获自由,她怕是比谁都更想第一时间见到她,你又为何要让她焦心在外等待?”
陵天苏目光投向遥远的冰窟极方,看着暮霭之中如天神巨剑般耸立的巍峨雪峰,眼眸一派深沉如海的冰蓝,看似风平浪静,十万深海之下,却是藏着深海巨兽。
他低笑了两声,给出的解释是:“子忧如今怀有身孕,此地苦寒,不宜多行。”
牧连焯心想,那丫头如今都比她老子厉害了,还怕个屁的苦寒。
心中腹诽归腹诽,但牧连焯更多顿时宽慰。
见这小子这般重视他女儿的身体,他也就放心了。
冰窟之狱,共分十重。
当年光是最外一重的寒狱,都几乎要了他与子忧的性命。
如今旧地重游,他几步遥远踏下之间,整座浩瀚的山体不晃动一分,可山体深处,却传出隆隆的沉闷之声。
声如冬日幽雷,煌煌震慑。
刻印这巨大图腾独眼的冰窟石门,在这隆隆之声中,悄然化为尘埃。
漆黑无光的洞口,飘散出厚霜般的可怖寒意。
寒意深浓,甚至将雪峰之上,寒风的轮廓都吹舞了出来。
牧连焯叹为观止,心中连连称奇。
暗道这冰窟为整座雪疆寒域的源头之所在,一重石门结界便执掌着百座大雪山的四季变化之力。
他不动声色,一步破去十重结界,这怕是在反手之间,便可融去他大半雪域疆土。
原还想着,今日屠杀,此子心性过于狠辣。
如今看来,今日他还算是十分温和的了,至少有着耐心等待着名单拟好。
结界一破,牧连焯便迫不及待地走在了陵天苏的前方,眼中的激动愧疚之色难掩,神情端得是踌躇挣扎,可脚步却丝毫未停。
陵天苏紧随而上,皑皑雪窟,四方挂着尖锋如剑的冰棱,入眼白茫茫一片,根本不似活人能够生存的地方。
他能够明显听到牧连焯愈发急促紊乱的呼吸声,裘袍之下的双手都在剧烈颤抖着。
雪窟空荡,不见丝毫人影踪迹。
牧连焯不断搓动着双手,面色苦恼道:“当年是我无用,眼睁睁看着雅儿被关进这这片雪域牢笼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魂魄早已因苦受灵息寒刃之刑,生生将她的魂魄寸寸解裂,如尘般同化于这片冰雾之中。”
陵天苏当然知晓他在苦恼什么。
牧连焯不是不能为自己的妻子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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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只带走她的肉身,而是这片冰窟之中,历代以来,受刑者绝非只有子忧她娘亲一人。
剥裂灵魂者也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