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乱来。
李端同意了林氏的决定“那我们就连夜走。”
林氏点头。
母子俩把该带的东西都打包搬上了骡车,趁着临安城还没有宵禁,悄悄往苕溪码头去。
不过,去苕溪码头的时候会经过青竹巷。
静谧的小巷,家家户户粉白色的墙头都露出青翠的竹子。
李端不由多望了两眼。
就看见两顶青帷轿子停在了青竹巷的后巷,轿帘打开,裴宴和郁棠一前一后地出了轿子。
李端手中一紧,趴在了车窗上。
只见裴宴拉了郁棠的手,不知道对郁棠说了几句什么话,郁棠已是满脸的娇羞,低下了头。裴宴犹不满足似的,还轻轻地顺了顺郁棠纹丝不乱的鬓角。
郁棠不仅没有恼怒,还抬起头来似娇似嗔地瞪了裴宴一眼。
李端跌坐在骡车里。
林氏关心地问“怎么了?”
李端摇头,半晌都没有吭声。
裴宴和郁棠……很多他不解的事突然间都豁然开朗起来。
他打了个寒颤。
难怪人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最毒却是妇人心。
她这是要为卫家的那个小子报仇吗?
李端心里乱糟糟的,回忆着和郁棠相识之后发生的事,不知道哪件事做错了,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以至于弄成了今天这样的场面。
他若是后悔,来得及吗?
又应该从什么时候开始改正呢?
李端连这个都不知道。
林氏看他突然脸色煞白,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而是想了想,吩咐赶车的车夫“回转头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失魂落魄?”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李端。
李端忙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您别这样大费周折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城,快点回杭州城吧!我们走了这么长的时候,杭州城那边也有一大堆事等着我们呢,我们犯不着在临安城耽搁时间。”
可赶车的是林氏的心腹,林氏疾言厉色,他怎么敢不听。
然后林氏看到裴宴送郁棠上了轿子,裴宴还捏了捏郁棠的手,等郁棠的轿子消失在了青竹巷的后巷,裴宴这才坐着轿子离开了青竹巷。
“贱,人!”林氏咬牙切齿地道,“难怪你阿爹会入狱!我要杀了她!”
李端没有吱声。
林氏面容狰狞地拧着李端的胳膊,低声怒吼“你听到没有?我要那个贱,人死!你听到没有!”
李端吃疼,却不动声色,低低地应了声“好”。
李家的骡车悠悠晃晃地到了苕溪码头。
李端扶着林氏,上了雇来的船。
裴宴这边立刻就得了消息。
“还是回了杭州城?”他放下手中的笔,问裴柒,“不是说杭州城的物业都卖了吗?他们住在哪里?是谁给他们帮的忙?”
“是沈先生。”裴柒皱着眉道,“沈先生以自己的名义在小河御街不远处给李家租了个两间的河房。”
裴宴冷笑,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也就是说,沈善言还指望着李端读书当官重振家业呢?他最近是不是有点闲?你去叫了胡兴过来。”
让胡兴找点事给他做,他就没空管闲事了。
裴柒应声而去,裴宴也没有了写计划书的兴趣。
这个夏天,他在临安的时候,除了处理裴家的庶务,就是在郁家的铺子里蹲点了,不仅把剔红漆的工艺弄了个明白,还帮着郁家改善了很多不合适的地方,不仅让郁家顺利地做出了新的模具,还准备把这些写成一本册子以供郁家的人参考,郁家有了这本书,就可以吸引一些附近有手艺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