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侧夫人目光不知朝着哪里,有些稀疏的眉毛画的重,眉峰更画的高挑,如此攻气的眉毛此刻都落下,透着满满的愁。
羽沛白又怎不明白朱侧夫人的考虑,她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质疑自己的决定,她跟朱氏有什么感情?当初在朱氏中不过一小小庶女,爹不疼娘不爱的,什么都是她自己争来的,她为何要为与自己并无多少情感的氏族斗争,说一千道一万,不还是为了她自己吗。
她不想如朱侧夫人所说,隐姓埋名平淡了此余生,她还是放不下那牵绊住太多人的虚无,追名逐利的行列她早跨入了,如今越陷越深,又怎么跨出?
羽沛白将脸别开,眨了几下眼,眼神分明动摇了点儿,硬着头皮死扛,坚定着自己的选择,无意识的将身板挺得更直,不去看朱侧夫人那张会让她动摇的脸。
“侧夫人还是莫要多说了,沛白已踏上了征途,再无回头可能,纵使前方刀山火海,悬崖峭壁,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去,侧夫人若真担心沛白,不如待日后沛白有何求时爽快应了帮个忙,若日后沛白当真求得了如今所想的富贵荣华,自然忘不了侧夫人如今对沛白的帮扶照顾。
今儿个出来同侧夫人说话已过去了好久,府里丫鬟好起疑了,侧夫人也回府去吧,沛白便不远送了。”
低头向朱侧夫人浅浅一揖,未给其一个目光,决绝转身离去,留朱侧夫人在阴影下,日头慢慢移,终于落下一束光芒,将阴影中的面目照亮。
仍在梦中的蔡雯奚,不对,应说在另一世间,在那层叠大山之间的蔡雯奚,正于腐氾一样过活,甚至可以说无甚区别,无甚影响,如此便有些怪了,意识不在这世间,但这边的她仍然活动说话,与她意识在这边时并无不同。
细看蔡雯奚意识不在时这幅身躯做的每一个决定,好像也都是蔡雯奚会做出来的事儿,如此好像便不必在意两个世间的问题,反正在哪都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的,也是想让人吐槽,搞这么一出天选之人有什么用?好像只祸害了这天选之人吧?
拿着宫中太医加急给她制出来的用于心悸发作时遏制的药丸,听影灰呈报矛交那边前来皇城为着先前战事同皇上讨价还价,刚听完,蔡雯奚突然将手中瓷瓶捏紧,眸中瞬间多了杀意,冷笑一声,整个人恐怖了五分。
“讨价还价~呵,矛交造反,若不是皇上突发恶疾,这矛交恐怕要被整个端掉,还敢来讨价还价,怕是前来求和之前压根儿没这示弱的心思吧,说不准儿还去联合其他部落试图再次进攻,救回他们的王子,推翻这腐氾皇室呢。”
轻蔑的开着玩笑,不想刚说完,影灰便开口肯定了她的想法。
“郡主所猜不错,宫外的隐卫们有留意羽公主那边情况,顺带留意了矛交动向,矛交战败后确是第一时间联系了其他部落,说是好像是彻夜长谈,但最后并未谈拢,故而只能来求和,听说他们于皇上眼前也是谈的艰难。”
不想自己猜对,一挑眉更觉的改日该去赌庄走一圈儿了,思绪一时跑偏,忍不住回味这20年,笼统来看,她这人生也挺顺遂的,其间有颇多运气的成分在。
“哼,能顺利才出了鬼,去给五皇子递个消息,若不是矛交举兵造反这么一出,鲜于斐说不定也不至于如此,管他用什么方法,绝不能让矛交好过!”
“属下明白。”
“不过~当初因为鲜于斐变换圣树散出的香气而被迷晕的矛交王子与那些俘虏,而后如何了?好像一直未听到他们的动静,更有一点奇怪,当时战场上不止他们,更还有我们与其他士兵,怎只有矛交人昏了?”
影灰应下都要去给五皇子传信了,蔡雯奚又来好奇的问,影灰听言迟疑了两秒,看来对于此事没有过多关注。
“这个,呃,属下也不甚清楚当时只矛交人被迷晕是为何,不过,当时被迷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