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殷夫子“忍辱负重”到那种地步。
宁王这边有裘思,荆王不可能在家门口养一群饿狼,至于吴王……吴王本人是没有那个脑子的。
秋景有些晕头转向了,她揉着额头,想了又想,试探着问“难道吴王手下也有像我父亲那样的人?”
“不会。”孟戚摇头道,“吴王耳根子太软,把持他看似容易,其实很难,因为他今天能听你的话,明天同样可以觉得别人的话有道理。除非他现在脱胎换骨了,跟他少年时完全不一样,他手底下确实可能有一些能人,却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秋景忽然一震,意识到了什么。
她眼眶泛红,咬牙一字字地问“国师是在怀疑裘思吗?”
她已经不称父亲了,甚至不避名讳。
孟戚答非所问地说“他确实有这样的本事,也有这样的能耐。因为昭华太子是有后人的,据我所知还有一个孙辈逃亡在外,被齐朝锦衣卫追杀多年,裘思完全可以捏造谎言找人假扮的‘李氏嫡传血脉’,暗中拉拢培养一批人手,至于那位昔日友人殷夫子,估计只是他顺手坑害的一个可怜虫。”
秋景几乎透不过气了,面色乌青。
孟戚看到她这副模样,都有些不忍。
“这只是猜测,并无证据,这般说只是希望阁主有个准备,或许此事跟令尊并无关系。”
圣莲坛蛊惑愚弄百姓,是实打实的恶瘤浓疮,罪行罄竹难书,连一般江湖人都看不起他们,更不要说官吏文士。
秋景眼里满是怒与痛,无力虚弱地问“圣莲坛就是喂不饱的恶犬,蠢笨且恶,只知道咬人……这样的东西,养大了噬主吗?”
秋景是真的想不明白,那些贪得无厌的税吏都比圣莲坛好使啊,还好拿捏。
孟戚没说话。
其实他有这个猜测,主要是太巧了。
元智大师之前就提过,天授王加紧了攻势,悬川关压力倍增。
然后荆王跟齐朝隔江对峙,可能已经打起来了,这正是裘思的手笔,同时宁泰做好了起兵的准备。益州在这个时候沦陷,宁王现在不想起兵都不行了,别管程泾川能不能说服秋景,风行阁是否分裂,甚至孟戚墨鲤有没有杀死裘思——大势不可逆,一切仍在滚滚向前。
宁泰城外,十里亭。
裘思手持杯盏,轻轻嗅着琼浆的芬芳。
一匹又一匹快马从城内出来,奔向四面八方,这都是兵部的人手。
现在城门还封锁着,不然各大商行比兵部更紧张,会努力打探消息,以决定去留。
裘思没有等多久,一个蒙面黑衣人悄悄来到亭中。
“裘先生,事情都办妥了。”
裘思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像是看穿蒙面人心里的不安,轻轻拍着他的肩说“玉衡,你可是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蒙面人俯首,恭敬地说“属下愚钝,只知道先生必有用意,但天授王狼子野心,先生当年帮了他一把,后又屡次相助,可是以属下看,他脑有反骨,是会恩将仇报的人。”
裘思大笑,摆手道“不,我从未指望过他报恩。”
天授王是一颗好用的棋子,撞到了他的手里,他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
没有恩,何须报?
蒙面人舒了口气,连忙忧虑道“此番天授王得先生之助兵出益州,可属下担心他可能会违背诺言,不北上而是挥军东进。如此一来,扬州就危险了。”
“不是可能会,是一定会。”裘思眼都不抬,淡定地说。
蒙面人震惊,慌忙道“那该如何是好?”
裘思一派淡然,目光平静无波,轻叹道“江南真正缺少的是什么?人们偏安一隅,越是身份显赫就越是怕死,越不肯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