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村里人,村里人也在看他,显然都没了主意。
终于还是有人说话了,“容世子,洪秀才是有功名的,要是我们村坚决要上告,你还能……还能把我们一村子人都杀了不成?”
真是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容棠冷哼,“我看你们也不是来替洪秀才讨公道的,是来讨好处的吧?有屁快放。”
洪村长脸红了一下,咳了一声,“容世子,我听说你和其他六个村子都签了种高粱契书,每个村还送三架水龙车,为什么不和我们大洪村签?”
“老子想和谁签就和谁签,关你们屁事,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洪村长嘴巴张了好几遍道:“我们村来年也要种高粱,也要水龙车,别村有什么,我们也要什么。”
却有个村民愤愤不平道:“这怎么行?高粱和水龙车,原本就是该给我们的,除了这些,还得赔我们村一千两银子损失。”
容棠都气笑了,这是直奔讹他来的,还该他们三架水龙车。
容家村村民更是骂声一片,“不要脸的货,谁该你们了?别的村要水龙车,那也是要给银子的,你们大洪村的脸比屁股大是怎么地?还要一千两损失,你们损失什么了?”
洪姓村民道:“洪秀才是我们村最有本事的人,指不定将来考个状元进士的给村里长脸,让你们赔一千两都是少的。”
容安沉声道:“洪秀才不过是个吊车尾秀才,这些年考得头发都白了,也没见考出个名堂,别笑死人了。”
狗剩道:“就是,我们憨子叔力气大,指不定将来能做个大将军,也被你们给打坏了,要赔也是你们赔我们损失。”
“对对对。”
容家村村民的团结达到了空前一致,闹闹哄哄插科打诨,把大洪村的人怼得张口结舌。
正吵得厉害,高镇长来送红契了,一看情况不对,高声喊停,“闹什么闹什么?谁敢动手,马上抓起来。”
有他的加入,大洪村村长松了一口气,抢先把高镇长拉到一边,说了昨晚发生的事。
而容大江,也在其后说了大憨子和洪秀全的私人恩怨,眼下属于双方都有错,细究下来,洪秀才手上有一条人命,责任更大一些。
要搁在从前,容家村势微,被一个秀才逼得无处可诉,也没人替容雪雁诉,现在不是有了容世子吗!
高镇长道:“什么屁大的事,要搞到两村群殴了?既然是洪秀才和容大憨子的私人恩怨,和别的村民无关,也和容世子无关。洪村长你讹诈容世子是可耻的行为,该当羞愧无地自容,怎么还理直气壮起来?来人啊,把容大憨子带走,再去大洪村拿洪秀才,追究他打杀人命一事。”
洪村长慌了,“高镇长,你不能抓洪秀才,他是受害者,我们是原告。”
高镇长道:“一码归一码,容大憨子打伤洪秀才你们是原告,洪秀才杀了李宗保,容家村村民是原告。你们村里,谁跟我去县里一趟,把状子补了?”
这是真要走告官途径了,容家村村民很慌,洪村长更慌,洪秀才不能上公堂,要不然就完了。
“高镇长,我们也不要别的赔偿了,就是水龙车,容世子得给我们几架,田里快没水了,村民日夜挑水也不够用。”
高镇长眼一瞪,“你娘的,都说了容世子不欠你们,要水龙车自己买去。”
洪村长苦不堪言,要能买到,他们早买了,昨天听说别村都和容世子签了契书,就是不和他们村签,洪村长还有点不信邪,拉了洪秀才进上京城采买水龙车去。
谁知道靠近工部工坊一问,水龙车限售,眼下光是朝中高官的订单都做不过来,老百姓想买,订单都排到三年以后了。他们想加塞子买一架,至少得有侍郎以上官员亲笔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