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曲阜!
新任文宣公孔克庸亲自来到一处宅院,敲响了大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是当地的一位老学究。
“老叔,晚辈有礼了!”
“呦,文宣公,失敬失敬!”
二人相互行礼,孔克庸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叔,赶紧收拾收拾,进京赶考了!”
“啥?”
老人听的不是很清楚,问道:“你说啥,什么赶考……”
“朝廷鉴于我们北方路途遥远,士子赶考不易,于是格外开恩,另增一场恩科北场,凡是之前落榜的学子都可再次前往京城,参加会试大考!”
老学究惊讶道:“啊,还有这种事啊,老夫活了两朝都没听说过……”
“老夫年岁已高,已经无法长途跋涉前往京城,此事还是罢了吧!”
老学究叹息一声,都快入土的人了,不想那些事了。
“老叔啊,衙门说了,凡是往年参加过科考落榜的人必须过去,年岁大的有马车护送!”
孔克庸无奈的说道:“明个一早就要到衙门,您要不去,衙门会派人来抓你!”
老学究叹息道:“这是什么道理,哪还有逼人去考试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另一边,田度对着一名年轻的士子吼道:“本官奉的是朝廷的圣旨,你不去京城参加科考,就是违抗朝廷政令,本官立马将你驱逐出本县!”
那名士子却十分的不乐意,说道:“考上又有啥用,以后还不是要当差纳粮,这功名不要也罢!”
听到此话,田度顿时大怒,呵斥道:“你敢诋毁新政,真是狗胆包天,来人,抽他十个耳光!”
两名衙役立马上前,左右开弓,抽的那士子嗷嗷乱叫。
“朝廷给你功名,是让你上报君王,下安黎庶,不是他娘的为了那点税钱,你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田度把他训斥一顿,说道:“本官且问你,这考试你去还是不去!”
那学子捂着脸,愁容满面,连连说道:“大人,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这些士子全是被衙门强行带来,逼着进京赶考的。
另一名士子问道:“大人,学生家贫,爹娘为供我读书,早已变卖了家产,如今实在拿不出进京的路费……”
田度立马说道:“这些事情朝廷早就考虑到了,凡是进京参加考试的学子,所有的路费全由衙门承担,朝廷早已向北方各州县拨银,一会儿全部到本县来领取路费!”
此话一出,士子顿时呼声一片,既然衙门给路费,那还有什么说的,有没有枣打两杆再说,万一走了狗屎运高中进士,那当真是光宗耀祖了。
虽是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参加大考,就像刚才那名士子说的,大家考科举就是为了功名。
可这一场新政推下去,功名就成了狗屎,屁用都没有了。
没好处,谁还干啊!
虽说有机会登堂入室,吃上一份皇粮,可毕竟僧多粥少啊,能做官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人。
说的直接点,皇帝取消了读书人的福利,加上竞争太激烈,而且没好处,所以读书人现在对考科举已经变得兴致不高了。
但朝廷下的是死命令,银子都发下来了,要是没人去参加恩科北场,那就是在打朝廷的脸,到时候他们这些地方上的主官,上到布政使,下到县令,恐怕都不会好过。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想尽任何办法,让这些士子去参加恩科北场。
而田度的办法是先礼后兵,让文宣公孔克庸挨家挨户的去劝,劝不动的,衙门立马去抓人。
就是拿着刀子硬逼,也要把这些人赶到京城,哪怕走了形式,也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