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房!
看着御案上叠起来的奏本,以及一旁两大筐的各自送来的奏报,朱雄英扶着额头,长叹一声后,陷入了无奈之中。
没一会儿,朴不了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轻声道:“陛下,李进来了!”
“宣!”
“臣李进见过陛下,圣躬金安!”
朱雄英缓缓抬起头来,说道:“江南的动静不小了,参詹徽,蓝玉等人的奏本是一天比一天多,就连江南按察使都看不过去了,这是周志新给朕送来的奏本,他说詹徽在江南以新政为由滥杀无辜,独揽大权,以权谋私,动辄就是灭门抄家,就连老人和孩童都不放过,整个江南惨案连连,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朕把你叫来,就是想问你,如今江南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进思考片刻,拱手道:“回陛下,江南按察使说的倒也没错,詹徽虽然身为江南布政使,执掌一地民政,其实他已经实际掌控了整个江南三司的权力,布政司,按察司,兵马司,都转运盐使司,盐课提举司,包括各地府州县,巡检司,也全在詹徽的掌控之中,臣毫不夸张的说,如今詹徽在江南的权力甚至超过了便宜行事的江南巡抚!”
关于詹徽的各种传闻可谓满天乱飞,有说詹徽心存异心,自号江南王,勾结凉国公蓝玉,意欲谋反,拥立徐王朱允熥为帝。
还有说詹徽胡作非为背后都是徐王所指使,朱允熥暗藏大志,早就对兄长皇帝心存不满,暗中囤积大量财富,等待时机,推翻兄长的暴政。
“那詹徽到底有没有二心?”
面对如此尖锐的问题,李进犹豫了,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詹徽的命运,而皇帝很明显是想继续用这把快刀。
“你不用揣摩朕的意思,实话实说!”
朱雄英好似看出了他的犹豫。
“回陛下,根据臣的消息,詹徽并没有二心,而是一心为朝廷推行新政,甚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要说独揽江南大权,臣不否认,但却没有什么以权谋私的行为!”
“臣说句公道话,新政大业,步步维艰,詹徽要是不掌握绝对的大权,推行新政只怕会更难!”
朱雄英深深点头,说道:“这个道理朕明白!”
李进继续道:“陛下,詹徽没有以权谋私,但其他人却有!”
朱雄英一愣,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谁?”
“郑国公常茂,东莞伯何荣,以及他们麾下的各级千户,百户等下属,借收取新税之机,趁机敲诈勒索江南的富商士绅,甚至,,,甚至偷拿新税!”
此话一出,朱雄英脸色瞬间变的冷峻起来,人家詹徽一个外臣尚能尽心尽力,怎么就这些至亲拖后腿。
“骄兵悍将,真是死性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底线,当初朕就不应该救他们,也省去这些糟心事!”
这些淮西勋贵,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隔三差五要是不生点是非出来,他们都难受。
“凉国公可有参与?”
“回陛下,凉国公不仅没有参与,反而将二人训斥一顿,让他们将赃款赃物上交江南布政司衙门!”
蓝玉算是活明白了,朱雄英也为之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不少。
淮西勋贵,打仗是把好手,惹祸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看来以后和钱有关的事情,都不能让这些人去做。
“杀的有些狠了,恐怕难以善后!”
朱雄英并没有动摇新政的决心,更没有后悔,这话看似是说给李进听,其实指的是詹徽,他现在当真是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了,死活都要和皇权绑在一起,晁错,致都,这么多前车之鉴,他们这样的酷吏,一眼就能望到自己的结局。
但詹徽还是做了,他在赌最后的人生,他坚信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