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有限的技术条件内,在现成可用的基础上,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完成一项初听起来似乎不可实现的奇迹?
那就是从一开始便不要被这个“奇迹”吓退——母星屏障的技术需求以及远超常识的惊人规模确实吓退了许多人,当得知需要撑起一个笼罩全球的防御层时,甚至连罗塞塔和贝尔塞提娅这样的人都第一时间有点发懵,而他们身旁的学者顾问们紧接着的反应便是立刻寻求一个不需要撑起星球级护盾的“替代方案”,而母星屏障的可行性从一开始就被放弃了。
但这不怪他们,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跟他们比起来,高文这种脑洞始终开在大气层外才是那个异类——他身边还有一大堆跟自己思路差不多开放的异类。
但也幸好有着始终在大气层外的脑洞,他和他身边一帮思路奔放的追随者们才能从那一大堆散装技术和散装遗产中拼凑出一个实现母星屏障的方案——起航者留下的星环,哨兵留下的符文石,凡人建造的神经网络与转发阵列,横跨天地的通讯系统,巨龙,海妖与铁人这样不受心灵钢印束缚的“成年种族”,以及诺依人发来的蓝图。
现在,凡人已经拿到了一切他们能拿到的牌,是时候把这套牌组合起来了。
广袤的纯白花海中,圆桌旁的一个个身影在短暂地沉默着,他们在沉默中思索,推演并验证着高文所提出的各种可能性,试图从这个庞大、复杂却又环环相扣的计划中找到可能会导致失败的漏洞——或者能走向成功的通途,就这样过了好几分钟,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赫拉戈尔这位黄金巨龙。
他看着高文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哨兵留下的符文石系统也未能成功撑起行星护盾,或者设置在苍穹站的广播阵列未能成功将行星护盾转化为母星屏障,我们还有多少机会进行方案转型?母星屏障计划和各种避难所计划之间区别过大,用在母星屏障上的基础工程似乎很难被紧急转用到避难所上。”
“……确实如此,母星屏障走了一条无法和任何避难所共存的道路,”高文坦然点了点头,“几个避难所计划之间虽然有或大或小的区别,但它们的一些基础工作是互通的,某个避难所计划如果出了重大纰漏,联盟可能还来得及紧急启动别的方案,但对于母星屏障,不管是用于控制符文石节点的地面控制中心还是太空中的广播阵列,这些基础工程都都没法用在避难所上……这些必须承认。”
他轻轻呼了口气,双手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圆桌旁的所有人,嗓音低沉肃穆:“所以,一旦选择启动母星屏障,那么联盟的所有力量就必须专注在这条单行道上,我们需要所有的资源,所有的产能,所有的研发力量,需要凡人手中所有的牌,任何国家都不能有丝毫保留,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大限度上提高母星屏障的成功概率……这是一道单选题。”
罗塞塔·奥古斯都沉吟着,随后又飞快地低声与坐在自己身旁的温莎·玛佩尔交谈起来,另一边的贝尔塞提娅则很快完成了和薇兰妮亚之间的交流,白银女皇抬头看向高文:“我需要和其他大星术师们进行更深入的讨论与推演,暂时不能给出答案。”
“我们也是,”罗塞塔也结束了和温莎·玛佩尔的交谈,“有一些方案超出了预想,我必须参考国内更多学者的意见。”
高文对此并不意外,这将是一个决定世界最终命运的决定,而这个决定所牵扯到的技术细节与社会运转已经远远超出了个体智慧所能筹谋的区间,哪怕是白银女皇和提丰大帝这样的人物,也不能凭着一时考量就盲目支持或否定任何一个方案——那两位巨龙领袖恐怕也不行。
说到底,他也没指望能凭着这么一场秘密会谈就直接定下一切,这不现实——当然,这件事仍然需要尽快决断。
“我们需要尽快做出最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