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飞军的处境势必更加危险。但贾玑队被发现,显然会让那个羌人部落提高警觉,追兵又至,如果飞军不能尽快离开这片危险区域,等到凉州羌人和高原羌人取得联系,飞军难逃覆灭之厄。
更蛋疼的是,该部落所处位置正好占据了一个通往益州的隘口,这也是贾玑部先前试图冒险偷渡的原因。以飞军目前状况,强行突围跟找死没有区别,前往下一个隘口,不仅多几日行程,还不知道路上会不会遭遇其他羌人部落。
下一步怎么走,向什么方向转进,或将直接关系到大家生死。
“肃之呢?”王平转头四顾。
危亡之秋,他再次想到了贾穆。
他从来不是没担当的人,可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些天同生共死,他确信贾穆比自己更善于明辨局势,更擅长从重重迷雾中找到出路。既然如此,让贾穆帮忙出谋划策,在他看来再合理不过。再说了,理论上贾家这几个小辈已经是逐鹿人,贾穆明显不太甘心再象以前那样在家赋闲,拐弯抹角询问逐鹿领主量才适用的轶事,王平虽然话不多,心里面却亮堂,哪会不明白贾穆的心思,抓贾穆当免费智囊,他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旁边有飞军道“山坳那边,好象在凶他弟娃。”
“为啥子?”
“我啷个晓得嘛。”
……
“为何不战?”贾穆沉声道。
“啊?”
“所有人都在拼命,你却缩在后面,为何不战?”贾穆声音更加冰寒。
贾玑错愕地望着贾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难道不是父亲一直对他们灌输的观念?什么时候遇到危险往前冲成了家训?最让他惊讶的不是因为贾穆对他的责问,而是贾穆的气势和果决,此刻站在他面前凌厉如刀的人,真是那位因无法出仕而显得有些怯懦的长兄?
“大兄,父亲说……”
“父亲教我们保身,可现在的情况,是你想保身就保得住的?”贾穆毫不客气地打断贾玑。
“看看那些保护我们的人,还剩多少?”
“等他们都战死了,还能指望谁来保护我们?”
“父亲固然惜身,可避无可避时,他何时退缩过?”
“不奋起,唯死耳!”
“莫忘了,父亲刚加入逐鹿领,你之作为,会不会让父亲蒙羞?”
贾玑脑中轰然一震,惶然道“大兄,我知错了。”
贾穆深深地望了贾玑一眼,点头道“既知错,做一件事情证明。”
“何事?”
“随我来。”
贾穆带贾玑从山坳里出来,径直来到羌人俘虏处,当着一众将士的面,将佩剑插在泥土中,森然道“杀了他们。”
贾玑长这么大,他连鸡都没杀过,现在居然让他杀人!
“大兄……”
面无人色的贾玑,可怜巴巴地看着贾穆,希望对方改变主意。
贾穆冷笑道“不敢?”
“不,不敢。”
“不杀也行,你离开大队,自谋生路,我们不带累赘。”贾穆不为所动。
贾玑汗出如浆,贾穆当着飞军将士的面说出这番话,根本就没留余地,如果他不动手,即便贾穆不赶他走,恐怕他也没脸继续赖在队伍里。想他不过是一介书生,野外生存技能全无,独自一个人在高原闯荡,就算没有羌人追杀,活着回去的机率也无限接近于零,离开大队是万万不行的。可要留下的代价却是杀人,只是想想,贾玑已经觉得很恶心,如何敢下手?
所有飞军都看着贾玑,目光中有轻蔑,有不屑,但就是没有怜悯。
没有怜悯,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出来替他说好话,让大家有台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