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子:二兄但问无妨。
侯羸:且慢!我知二弟欲问者,是为何事。那便由我来问,既曰此璧是三弟亲手得之于六十余年前,则你今岁年齿几何?
朱亥:是也!某正欲问此。
飞飞子:糟糕!古人云,得意不可忘形,果是如此。一不小心,泄露天机也。
朱亥:你说,你说!究竟多少年岁?
飞飞子:倒也不甚太大,只九十三岁而已。
侯羸及朱亥闻此,皆显怒色。
飞飞子:二兄休怒。弟因曾习骊山门驻颜之术,故此不老。但正因如此,不敢在二兄面前妄自尊大,以免惊世骇俗。既我三人同气相求,排行前后,又何必如此在意?
二人听罢,沉默片刻,互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也便释然。
飞飞子:弟与二兄盘桓这许多日,本来亦甚不舍分离。无奈忽然心血来潮,默算时日,方知后日乃是骊山老母智月升仙之期。如此盛典,弟忝为墨家掌门,不得不去也。
侯、朱听罢,知其所言不虚,便各无言。当日宴罢,飞飞子拱手而去,鸿飞暝暝。
次日一早,赵惠王升殿坐朝,忽见案上多一布囊,此前从所未见。启囊视之,见是一块碧玉,深身通透,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赵惠王惊疑不置,转问宦都令缪贤:此乃何物?
缪贤:下臣不知。
赵惠王:是何人置于案上?
缪贤:下臣亦不知。侵晨扫庭时便在,下臣以为是大王所放,故未敢动。
赵惠王愈加惊疑,遂命缪贤:盛以托盘,传示众卿。
缪贤:喏!
于是果以托盘举之,遍行殿上,使诸卿传观。众臣看罢,议论纷纷,不得其要。
赵惠王:众卿!有哪位识得此物?
众卿皆都摇头。只有几个年长老臣,大胆奏道:只知是为璧玉,但不明其来历。
赵惠王见此,怫然不悦。
缪贤忽然说道:大王,臣之家客舍人蔺相如,或可识得此物。
赵惠王:蔺相如是何来历?
缪贤:其祖上世代乃为中山国玉匠,因中山国灭,身为战俘奴隶,被先王赐予下臣。臣见其颇有学识,兼且精于鉴玉,故释其奴藉,使为门客。
赵惠王:既如此,便速宣其上殿。
缪贤领诺而出,未过片刻,便带一青年入殿,拜于阶下:下民蔺相如,参见大王。
赵惠王:闻缪卿奏说,卿乃中山战俘,出于玉匠世家乎?
蔺相如:小民正是。
赵惠王:则你详观此玉,是何来历?若能辨识得出,孤有重赏。
遂命缪贤,将玉璧递之。蔺相如翻来覆去,细察半晌,复将玉璧还于家主,然后喜容满面,倒地拜贺: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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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惠王:何喜可贺?
蔺相如:此乃荆山之玉,出于凤栖之所,昔为荆人卞和得之。初献于楚厉王,再献武王,因匠人不识,谓其欺君邀赏,故被刖去双膝。其后楚文王即位,卞和抱此璞玉哭于荆山之下,惊动文王,命人车载入宫,当场开璞,便得此玉。此乃和氏璧也,天下独一无二至宝。
赵惠王:照卿说来,此玉当在楚国,因何无缘无故,突现寡人面前?
蔺相如:俗语云,至宝识主。当初之时,越王允常曾请欧冶子铸造五剑,三长两短。将其三剑献于吴王余昧,长者二,是为湛卢、巨阙,短者一,是为鱼肠。巨阙剑殉葬余昧,鱼肠被公子光付予专诸,以刺王僚;惟余湛卢,吴王夫差随身自佩。吴王失德,其国将亡,则湛卢不翼而飞,自归楚王。和氏之璧亦同湛卢,故能寻主。今既现王庭,则赵国小则称霸诸侯,大则混一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