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糙汉子一点都不知道,他就是跟着李连长,听李连长讲的,现在添油加醋,拿出来忽悠大家罢了。
那李连长也没什么真本事,所谓去德国受训,都是他瞎编乱造,吹牛给自己撑场面的。没当连长前,他连手枪都没碰过。现在手里这把勃朗宁手枪,还是曾团长给这光杆连长的送行礼,意思是升官,不是下放。
庄龙这一通忽悠,还真把那些围观的人给说动了,一个个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我听说过,那洋人可厉害啦,当年义和团那么猛,不也得服软,满q还得割地赔款呢。”
“看这长官的模样,跟之前的保乡团就是不一样,威风得很,土匪见了肯定得绕着走,我回去就把我那不成器的三儿子拉来当兵。”
“是啊,当兵还有月钱拿,全家都不用受人欺负,多好的事儿啊。”
“我要当兵,长官,在哪儿报名呀?”
“……”
有人一带头,其他人也一拥而上,把李连长和庄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这情形,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石宽悄悄地挤出了人群。
李连长招兵买马,要是真只为了防乌桂山的土匪,倒也没什么。就怕他跟牛镇长勾结起来对付文家,那可就麻烦咯。
石宽忧心忡忡,也不去魏老板那儿了,转身往回走。不过路过文家门楼时,他没进去,而是朝着学校的方向去了。
这条路熟悉得很,可这次不是去找文贤莺,石宽心里沉甸甸的,一点儿都不舒坦。不找文贤莺,却又偏偏和文贤莺见面了,才一走上操场,就见文贤莺从对面款款走来。
文贤莺一瞅见石宽,刚抬起的脚在半空稍稍顿了一下,接着就毫不犹豫地踩了下去。龙湾镇就那么大点儿地方,他俩又同住一个大宅子,想不见面都难。
走到石宽跟前,她站住脚,冷冰冰地问:
“你来这儿干什么?想睡我报仇呀?等我上个茅厕回来就让你睡。”
石宽原本想跟文贤莺擦肩而过,什么也不说。这样能显得自己更有骨气,或者说更潇洒些。可文贤莺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打得他措手不及,抬手指过去,嘴唇哆嗦着说:
“你……你真不要脸。”
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