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板车上,由马贵德吱呀吱呀的推着,从文家的后门出,往五竹寨的方向走去。文家的保水良田,基本就集中在那一片。
石宽和马贵德唠起家常来,他问:
“马叔,你们俩人都到文家来干活了,那孩子呢?谁带呀?”
“跟爷爷奶奶在家呗,我小的都快三岁了,大的一个五岁,一个七岁,他们也帮带呀。”
马贵德回答得轻描淡写,就好像说一群牛或者狗似的。
这些农村的孩子,基本都是大的带小的,实在没人带,就跟着大人下地干活。反正多脏都不怕,抓泥土吃也没人管,只要不死就行了。所以石宽也没有太惊讶,又问道:
“昨晚你说来这里当长工才一年,这么说奶妈还比你早到文家咯?”
“是啊,三太太相中了她n水多,让她来给小少爷当奶妈,这不把我也带到这里来谋活了吗。”
“怎么不一起在大少爷院子里干?来干这长工,多累啊。”
“这又不是在自己家里,能有得挑啊,有活干,那就不错了。”
“那也是,你原来在家是干什么的。”
“能有什么干,自己又没田地,好田被人家租走了,贫田种不出产量来,跟着别人到各村各寨给人冲房子咯。有活干时填饱肚子还能赚几个散钱,没活干了只能上山挖草药。”
这聊天还能聊出好事来,一听说马贵德是帮别人冲房子的,石宽立刻来了精神,急切的问:
“冲房子?那你会不会掌锤呀?”
“这有什么会不会,有力气有胆量就可以,我一直都是干掌锤这个的。”
这虽然是个技术活,但无奈建房子的人太少,是技术活也不能养家糊口啊,马贵德有些无奈。
“你知道三小姐要盖学校吧,她正缺掌锤的,你到她那里干,虽说会更累一些,我让她每月私开你两个银元,愿不愿意去?”
“怎么不愿意呀,什么时候动工,我过去就是了。”
对于马贵德来说,累不累不是他考虑的,能挣到钱那才是王道。
“不知道,正在看日子呢,动工了我来叫你。”
“好,只是我一个人,那也干不了啊。”
看着马贵德欣喜中带着点无奈,时光却不以为然,说道:
“这活我知道,有一个会的就行,你看谁合适的,带他一下就可以了。”
这样一说,马贵德也觉得不错,看着走在前头光膀子拉车的李老秃。那家伙还不到三十,看起来却已经像年过半百,长得五大三粗,一身使不完的劲,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那好,我物色一个人,不过看墙的得你自己找。”
“好!”
掌锤的和看墙的,这两个是互补的。看墙的有点像是泥水工,就是在冲墙的把墙冲过一圈后,就用那些筛过的细土,把墙面修补拍平,弄得光滑一些。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看墙的还需要有些眼界,等墙冲高了,要看墙会不会往那面歪去,要是有这种情况发生,就要组织人用木板木头顶住,把墙体扳正回来,等墙晒干定型了,那也就没事了。
这个活不需要出什么力,也比较清闲,石宽准备找牯牛强的老爹来。之前和牯牛强聊天时,曾听说他老爹会干这活,而且干得挺细腻的。
找来干活了,省得在家里整天想着撬房梁去卖。
很快就到了文家水田地,望着那绿油油的禾苗,已经长得有膝盖那么高了。果然是良田,长出的禾苗明显比在路上看到其他的好。
之前陈管家带队,只是每天早上吩咐一下该干什么活,并不会跟来。现在石宽亲自跟到了田边,这些工人们也不敢偷懒,把板车停在一旁,就开始挽起裤管下田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