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清晨,方云红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神秘莫测地失踪了……
从白骨女尸出土的一刹起,秦川棉纺厂的职工、家属几乎千人一声地断定这就是方云红。
公安科立即派车接来了云红的父母,同时拿来了几件云红失踪时留下的衣物,其中有一件是她失踪时身上穿的连衣裙同一块衣料做成的长裙上装。
老伴和厂里的女同志搀扶云红妈妈到埋尸现场,老人只看了一眼,便哭昏在地。女儿的音容笑貌刀刻斧凿般地镌刻在母亲的心头,纵然白骨嶙嶙,肉烂如泥,当妈的依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围观的人们眼眶湿润了,女人们发出了低低的啜泣。法医在现场紧张地检验。身高,吻合;衣着,无误;毛发化验,一致;连骨盆中的遗留的一枚不锈钢的节育环也送到职工医院检查无误。
失踪4年之久的方云红终于昭示天日了。她的遗骨在阴沉沉的秋空下呐喊、哭诉,那连绵不绝的秋雨犹如她流不尽的血泪。
刑事侦察工作随尸主的确认迅速铺开,谁知还没来得及对嫌疑人员进行监控,王春林已经逃跑了!
王春林畏罪潜逃后,未央公安局局长兰士伟采纳了一位同志的建议:派一名女警官接近王春林的儿子,从孩子那里了解真相。
这是一个可爱而又可怜的8岁男孩。3岁多,父母离异;4岁上,生母失踪。他幼小的心灵饱受创伤。
孩子的心是纯真的,他不会撒谎,很快,他便向阿姨说出了他所见到、所听到的一切。
“那天晚上(9月7日)天刚黑,爸爸跑到爷爷、奶奶住的房子里,给奶奶跪下了。屋子里还有从老家来的表姑,爸爸哭着说妈妈是他杀死的,他把妈妈埋在托儿所院子里,现在警察叔叔要抓他,他要赶紧跑,叫警察叔叔抓不到……”
“他没说跑到哪儿去吗?”
“没有说跑哪儿,反正说跑可远可远。”
“嗯。你爸爸还说啥了?”
“还说明年的这一天,叫爷爷、奶奶到一个地方和他见面。”
“说在啥地方见面,你记得吗?”
孩子睁大眼睛想了想,说:“记不住了。说在我表姑家见面。”
“他还说啥了?”
“还说要是他没有去,就是死了,和我妈妈一块死了。”
“你再想想,你爸还说啥没有?”
孩子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爷爷、奶奶说啥了没有?比如说,让爸爸不要跑,到公安局去承认错误?”
“奶奶、表姑都哭了,叫爸爸赶快跑,不要回家,还骂爸爸该杀,该挨枪子……”
通过和孩子的谈话,案情更加清楚了。侦破组在向外追捕的同时,加强了对王家的监控。果然,5天以后,9月12日凌晨2时许,鱼儿撞网了。
当王春林鬼鬼祟祟刚刚摸到秦纺二村家属区附近,便被隐蔽设伏的公安干警一举把他扭住。侦破组不给王犯一点喘息应变的空子,立即突击审讯。
面对公安干警威严的目光和凌厉的讯问,王春林精瘦的面颊上滚动着豆大的汗珠。但他的嘴很硬,一口咬定方云红之死和他毫无关系。
由于五天来他的儿子以及亲属已提供了一些证词,侦破组已胜券在握,以实攻虚,以真镇假,形成铁锤砸鸡蛋之势。不管王春林怎么狡辩、抵赖,都如虫吟鸟鸣,苍白无力了。将近五个小时过去了,心力交瘁的王春林终于瞪着血红的眼睛,垂头丧气地嘟嚷了一句:“我……交代……”
1992年9月15日下午下班后,王春林先把儿子从托儿所接回家,拿了根尼龙绳装进衣袋,又只身返回托儿所里。这时,已是6点多了,托儿所的孩子已全部接走,空空荡荡的托儿所大院只有方云红一个人在收拾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