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素问他们只知道崔娘子有个儿子,且这个儿子极有可能就是花船案的真凶,可崔娘子的儿子在哪儿,长什么模样,高低胖瘦又是如何却没有人知道。
这花船案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之中。
出使北辽的事情耽搁不得,颜素问腹中的孩子更不会因为花船案没破就一直等着。与这桩发生在魏河上的案子比起来,尽快了结北辽那边的事情,陪着颜素问回相府养胎才是重中之重。这案子,也只能交给当地官府,让他们尽力去查了。
半个月后,杨怀仁让人转交了一封书信,信中所述竟是与崔娘子那个儿子有关的。崔娘子的儿子承认了花船案是自己所为,其目的是为了替母亲还有豆蔻复仇,如今大仇已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在信的末尾,杨怀仁还说了一件事,说连云枝极有可能是北辽派来邺城的探子,只是连云枝已死,她在邺城究竟做了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接到杨怀仁书信的那天,正好也是颜素问他们离船上岸的日子。魏河水系到了雾柳镇便是终点,再往后就只能走旱路,不能走水路了。
因人数众多,为了不引人注意,一行人分为三拨,分别入驻在雾柳镇的三家客栈里。
颜素问与顾长风带着幼白和江璃住在心悦客栈。
沈九与尔容扮做夫妇住在同福客栈。
顾云飞则与另外两名侍卫住在了龙门客栈。
三家客栈相距不远,都在同一条街上,相互之间也算是有个照应。
用过晚饭,正要回房时,客栈小二突然跑到颜素问跟前,用极小的声音说着:“夫人是打从外地来的,不知道咱们雾柳镇的规矩。在咱们雾柳镇上,这入夜之后,就不能再随意出门了。还有,请夫人在回房之后,让陪同的丫鬟将这个挂在门外。还有,若是晚上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夫人与少爷千万别起来查看,以免惹祸上身。”
客栈小二递过来的是两根红绳。
“在门上系红绳,这是什么规矩?”
“是咱们雾柳镇的规矩,打从我小时起便是这样的。”客栈小二解释着:“夫人开了两间房,这红绳,一间房上系一根。千万记住,这红绳不是系在门里头,而是外头的。辟邪。”
客栈小二特意加重了“辟邪”这两个字的字音。
“辟邪?这雾柳镇上有什么邪物吗?”
“没什么邪物,就是一种习俗而已。”客栈小二笑得有些尴尬,“请夫人务必让自己的丫鬟将这个绳子拴在门外,还有,晚上千万不要随意走动。”
“怎么了?”顾长风刚去见过沈九,回来时,看见客栈小二拦着颜素问在喋喋不休脸色瞬时就变了。
“没什么,小二哥跟我说起了雾柳镇的一些规矩。事情都办完了吗?”
“办完了。”顾长风揽住颜素问的腰:“走了一天,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吧。”
“夫君也累了一天了,是的早些休息。”颜素问将红绳递给幼白,顺带着给江璃使了个眼色。
待颜素问与顾长风回房之后,江璃转身,去找方才与颜素问说话的那个小二。经不住江璃的再三恐吓,小二终于交代,说这雾柳镇上打从三年前开始闹鬼。一到半夜,就能听见婴儿哭,且那哭声甚是凄惨,叫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江璃把问到的结果告诉了颜素问与顾长风,顾氏夫人却只觉得好笑。也是,两个同样都是出身沙场的人,这死人见得多了,鬼却没有见到过一个。深夜闹鬼,怕是另有隐情,说不准就是这雾柳镇吸引外来客人的一种手段。
过了子时,黑暗中果有婴儿的哭声传来,且好像就在窗户下面,叫人听了,也的确如那客栈小二所说,有些毛骨悚然。
颜素问刚想起身,就被顾长风扶着肩头给按了下去:“夫人休息,我去看看。”
点点头,乖顺的躺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