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事,琐事,都撑了下来。”
“怎能在此事上,跌倒?”
崔如渊声音沙哑,带着倔强。
卢承庆没有说话,只是再默默给崔如渊斟满了茶。
大堂中有些寂静。
数息后,崔如渊轻轻一叹,望向了坐到一旁的卢承庆:“子余,你说,老夫是不是真的老了?”
卢承庆,字子余。
卢承庆刚要开口,崔如渊便随意的又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承认便是老了,自己不承认便是还不老,他人的恭维之言,不听也罢。
“三娘可又有身孕了么?”崔如渊聊起了家常。
三娘是卢承庆妻子在崔家的小名,卢承庆妻也正是出自于崔氏嫡系。
卢承庆脸上露出些许温柔:“崔公,已是有三个月了。”
“好啊,看来,我更是要应祖爷爷了。”崔如渊顺了下胡须:“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到头来,也不过只是能给子孙多多庇护些罢了。”
“老夫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太多了。”
“你······虽为侍郎,但,年纪终究还有些轻。”
“五年,如果能再有五年,老夫这个位置,定是你的。”
“只是不知道,老夫还能否再撑五年了。”
崔如渊感慨。
卢承庆拱手:“崔公身子硬朗如石,精神隽英,这几天下官都有些不能自持,崔公仍是稳坐钓鱼台!”
崔如渊摇摇头,深深再叹了口气。
“对了,房公之子,安排好了?”崔如渊想起了这件事,今早,房玄龄亲自来给他打了声招呼。
卢承庆立马把房遗爱的事简单汇报了下。
崔如渊点点头便不言了。
他当然不会真的觉得房遗爱能算出来什么。
此事,若不是房玄龄张口,他肯定不会允许。
毫无疑问,这是在打户部的脸啊。
户部东西两房到现在还都没有算出来,你让一个小孩来,岂不是瞎胡闹?未免太过于看轻户部了!
但,来人是房玄龄,房玄龄的面子,得给。
房氏虽不算什么世族大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要房玄龄在,尚书省就不可能落到其他人手里。
现在有萧瑀,可萧瑀又能有多少年?
尚书省仆射这一职,长孙无忌也一直谋求很久了,其他各家也都是双眸死死盯着,但,毫无疑问,只要房玄龄在,其他人就没有戏。
而只要房玄龄在一日,长孙无忌就不可能真的跃于这个位置上。
更何况,房遗爱的大哥·······秦川伯。
虽然和户部闹得有些不愉快,但也不得不说,得做好两手准备。
衙门是衙门,崔氏是崔氏,人情是人情·······
这一点,崔如渊比谁分的都清。
房玄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培养下房遗爱,而且到了现在这个僵着的关节,多个人少个人也已无所谓了。
崔如渊做好了请罪的准备。
此事,不过只是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
卢承庆走到了一旁,开始处理户部的其他事宜。
户部毫无疑问的乃是六部中枢之一,虽说最近都在忙碌核算一事,可其他各种事情不会因为核算就停下,每日要过户部的大量文书,仍旧不见减少。
一个时辰后。
有绿袍官员匆匆走了进来。
“崔公,卢侍郎·······”他行礼道。
崔如渊假寐,丝毫不动,是卢承庆站了起来:“何事?”
“官廨内的那人,说是要把一个时辰送一趟账簿的时间,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