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夜,未出阁的女子一夜未归,回了府还要翻墙,翻墙也就罢了,竟对于寺卿的侄儿大打出手,那于寺卿,那大理寺寺卿你可知是何人,于寺卿是幽王府世子殿下的人,你敢对他侄儿出手,莫不是要害我唐家满门入狱不成!”
女子越说越怒,一把夺过管事手中的藤条,作势欲打。
唐虞非但不躲,反而攥着拳头叫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别牵连后房丫鬟们!”
“你…”女子气急败坏:“你爹离了京,如今唐府管事的是我这位大夫人,不孝丫头,当真以为我不敢家法惩治你。”
“我不怕!”唐虞气呼呼的叫道:“姓于的纨绔欺负人,小木头出府采买女红,那纨绔拦住小木头问我究竟生的什么模样,小木头要走,他还说小木头是贱丫头,贱丫头给脸不要脸…”
“你还敢顶嘴!”
唐府大夫人甄霜华手中的竹条终于是抽了下去,唐虞连忙闭上眼睛,身子却是丝毫没有退让。
竹条打在了手中,应是说被一只粗糙宽厚的手掌握住了。
唐府外数十号人,都愣住了。
旺仔抓着木条,面无表情。
甄霜华更怒:“本夫人多年未回京,好啊,好啊,你们这些做下人的竟敢…”
唐虞定睛望去,脱口叫道:“贼兄?”
一旁管事连忙说道:“大夫人,这非是咱府中下人。”
“什么?”甄霜华更气了:“你是哪家府邸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管我唐府家事。”
旺仔松开了手,后退三步躬身施礼。
“小的只是路过,正如小姐所说,家丑不可外扬,此处为泰隆坊,出入皆是达官贵人,叫人瞧见了,私下里怕是要议论一番。”
“还要你来教训本夫人,你一下人,一个下人,竟敢教训我唐府大夫人,来人,给他捆起来,我倒要看看,哪家府邸的下人竟如此不知好歹,敢管别家府邸家事。”
守在旁边的唐府下人们,顿时围了过去。
对唐虞,他们是不敢如何的,哪怕是对后房的丫鬟们,他们也是百般不情愿,现在来了个外人,哪还会留手。
唐虞突然拦在了旺仔面前:“与他无关,不许打他。”
甄霜华瞳孔猛地一缩,心里咯噔一声:“你与他相识?”
“我…”唐虞犹豫了一下:“只是昨夜初识。”
“昨夜…昨夜你一夜未归,难不成,难不成…”
甄霜华顿感天旋地转,旁边的管家、管事、下人们,也无不满面错愕,错愕之后就剩下一个表情了,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甄霜华险些气的晕了过去,旁边的女婢连忙将她扶住。
就在此时,另一处巷子中走出了一人,年轻人,面容倒是俊美,只是气质极为轻佻。
“唐夫人,诶呦,在京中厮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新鲜事,一个高门大院千金诓骗世人也就罢了,还是如此浪荡的性子,你这唐家,啧啧啧,也是不怕丢人。”
开口之人名为于贞,正是当朝大理寺寺卿之侄儿。
甄霜华顿时心如死灰:“你…你还未走?”
“这般好戏,本公子哪能错过。”
说罢,于贞望向挡在旺仔面前的唐虞:“倒是个痴情的性子,耍了京中的公子哥们也就罢了,你还敢对本公子出手,说,这笔账,你唐家如何算!”
甄霜华当机立断:“将这混账丫头关进房中,不叫她出府半步,再将这辱我唐府九小姐清白之身的采花贼捆起来,打断他的狗腿,送京兆府关押!”
“不可。”
唐虞顿时如同护仔的老母鸡,伸直了双臂拦在了旺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