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背着手大步迈了进来,见到齐烨就骂:“知晓你回了京无好事,你从山林中带回的土特产老子就不应收!”
不等齐烨开口,宇文檀看向满桌子的“罪证”,猛皱眉头:“这便是程婴那老狗今日在朝堂上所言的罪证?”
说罢,宇文檀一把抓过账目,一目十行,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爹是真反了啊。”
齐烨:“…”
嘴上说着齐怀武是真反了,宇文檀看的更加认真。
齐烨望着宇文檀,半晌没吭声。
对于这位前朝最着名的老六,幽王府和国公府其实没什么真正的交情。
当初找到宇文檀,还是因想要团结一群不招人待见的勋贵一起对抗世家。
结果等齐烨到了南地后,一寻思,去他大爷的忒特么麻烦了,还是贯彻自己的风格一如既往的莽下去吧。
不过季渃嫣倒是和宇文檀关系愈发的好,都差了两辈儿还多的岁数,义结金兰了,兄妹相称。
齐烨对此倒不是很在乎,知道季渃嫣是用宇文檀的影响力利用勋贵们。
可要说齐烨和宇文檀的私人关系吧,谈不上,双方都知道是互相利用。
“难怪程婴那老狗如此笃定。”
相比张瑞山这种纯粹的老混子文臣,宇文檀对军中的事情极为了解,看了一会,给出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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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断定了,足以断定了。”
宇文檀叹了口气:“小子,老夫和你爹怎么也算是有点交情,虽只是点头之交,却好歹是交情,凭着这点交情老夫送你一句话。”
齐烨挠了挠额头:“是好话吗。”
“金玉良言。”
“那您说。”
“自古忠孝难两全,速速离京吧,去西关寻你,帮你爹造反。”
齐烨:“…”
张瑞山一脸爹死娘改嫁的表情:“看吧,连老国公都觉着你爹是大反王。”
“错,也未必是反。”宇文檀抚须一笑。
齐烨不由问道:“另有原因?”
“要老夫说,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要么,反,要么…”
齐烨接口:“行了您歇会吧,您是要说要么反,要么不反,是不是。”
“错,是要么反,要么,自立为王。”
齐烨:“那不一个意思吗。”
宇文檀也坐下了,呷了口茶:“不过,只是本国公觉着你爹要反,可要老夫来说,你爹,并非反了。”
“不是,你不就是国公吗,一会老夫一会国公…”
说到一半,齐烨懂了:“您的意思是,看证据,我爹要反,但是凭着直觉,您觉得我爹不会反?”
宇文檀放下茶杯,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老夫与你爹,是有点头之交的交情。”
“是,是,大爷您别提这点头之交了,多骄傲的事似的。”
“老夫至今记得,你爹与老夫点头时,那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模样,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狂傲之人,也就是那时,老夫看出了一些事。”
“什么事?”
“说了你也不懂,老夫只能说那一日在帐中,你爹将老夫打倒…与老夫切磋的有来有回时,陛下,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你爹的神色。”
齐烨一头雾水:“这能说明什么?”
张瑞山倒是神色微变,压低了声音:“老国公的意思是…今日那程婴只是提了幽王爷的名字,便令陛下如此震怒,那么陛下与幽王爷,不仅仅是君臣之情?”
宇文檀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齐烨:“当年老夫不费一兵一卒便解了兵灾,你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