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又壮,颧骨高突,重眼袋,下垂的三角眼,即便是一身高档西装和名表,也掩盖不住他身上一股凶横的味道。
一桌子桌的清汤燕窝,鲍鱼,干鱼翅,精致奢华,但多半都已经凉了。
“人还没到么?”
胡德发满头是汗,有点沉不住气。
他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西装男满面春风“胡老哥,不好意思啊,实在脱不开身,这几天太忙,我都两天没合眼了。”
胡德发见到人,心里松了口气,一拍大腿“小吕,大恩不言谢,你肯来,就算没打哥哥我这张老脸,什么话别说了,咱俩走一个。”
西装男姓吕,叫吕健,小公务员。在阎浮当中,算是人主这一支的人。
没等他举杯,吕健就把他手里的酒杯一眼“我们娇老大不开口,谁也不敢来。我来,那就有余地,您且宽心。酒我可不敢喝,不然我不好交待。”
他嘴里的娇老大是娇虫,六司代行。赵剑中的左膀右臂。
胡德发沉吟一会儿,又大笑起来“好,好,好,吃菜,咱吃菜。”
边上有穿着俗艳包臀套裙,笑的烟视媚行的女人为两人夹菜,那呼之欲出的胸脯就快贴到吕建身上,吕建眼皮抖了抖,有些沉闷地冲赖德发笑笑“这个也……呵呵。”
“好,哥哥明白,我弟弟他不吃这套,我懂。”叫退了四下,屋里只有胡德发和小吕两个人,胡德发才挤眉弄眼地冲小吕说道“诶,小吕,不是哥哥说你,装什么基层啊,谁不知道你是赵老爷子的侄孙?”
他压低声音“哥哥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我先卖个关子。待会儿你就知道。”
“胡老哥,咱们说正事。”
吕健皮笑肉不笑。
“哦,好,说正事,说正事。”
胡德发咽了口唾沫“我可以向娇老大解释,再说,这姓李的可是犯众怒啊。”
“胡老哥,这姓李的犯不犯众怒放一边,枪打出头鸟啊。”
胡德发气急“那出头鸟明明是姒……”
吕健没听见似的,胡德发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当哥哥没说。”
“您放心,怎么说,胡老哥也是阎昭会上的人,还能要您的命啊?”
吕健笑呵呵的。
胡德发却听得有些不大对劲,他眯了眯眼“娇老大是什么意思?”
“娇老大的意思,得看您,您是想伤筋动骨,还是想安然无恙啊?”
胡德发沉着嗓子问“伤筋动骨怎么说,安然无恙怎么讲?”
“伤筋动骨,这虎蛟代行你就别当了,把位子空出来,交给老爷子安排。”
胡德发倒抽一口凉气,脸上一片森然“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吕健赶紧摆手“胡老哥,我哪有这么大本事。那后边你还听不听?你不听我就回去报信了。”
“别别别,你看你。有话咱往开了说,你着什么急。”
“安然无恙,你就当这事没有,您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您又没动手。”
胡德发一皱眉头“那娇老大那边?”
“娇老大说了,只要你在阎昭会上矢口否认,这事绝对牵扯不到你的头上。不过你那几个兄弟,我估计你这辈子是见不着了。”
虎蛟听了直气短,久久沉默。若是性情寡淡些,刻薄些,自然是第二条路便宜得多,可天底下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胡德发在阎浮厮混十年有余,他太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选择,摘了虎蛟代行,他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可真扔了这些个弟兄,他再无出头之日。
“胡老哥,虽说公事公办,可你照顾我这么久。我要是跟你扮海瑞,那是我没情义。”吕健坐在椅子上,跟抖虱子似的,嘴里念念有词“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