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县城。”朱鹏飞道。
怕王诚一时想不明白,朱鹏飞又解释道:“昨晚你一人引走黑鹰军,我便与麾下弟兄赶往流云县城。其实,还未进城,我们便碰到了鹰击校尉陈大人。”
“陈大人?”王诚想起自己即将拼死一搏时,正好遇到鹰击校尉陈扬率兵赶来。
朱鹏飞点头道:“说来也巧,你让中河村的人离开村子去躲一躲,那伙儿人竟来到了流云县城,把黑鹰军屠村一事上报,这才有了陈大人带兵救你。”
“难怪!”
王诚之前还好奇,他与陈扬素不相识,没道理带兵救自己,如今听朱鹏飞一说,他立刻明白了。
他又问道:“那位陈大人呢?”
人家辛辛苦苦把他救回来,于情于理他应该当面感谢人才对。
“我来就是为了这事的,陈大人也特地叮嘱过我,你醒了之后让我告诉他一声。”朱鹏飞道。
王诚道:“还是我去见陈大人吧。”
朱鹏飞蹙起眉头,半信半疑道:“你这样子……能见陈大人?不要硬撑!”
“无妨!”王诚摆了摆手。
见王诚仍旧在坚持,朱鹏飞不再坚持,当下领着他出了房间。
流云县城很大,城墙很高,人在街道上一眼就看到那高十来米的城墙,黑乎乎的犹如钢铁,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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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上午九点,早集还未散去,街上还有不少行人。
当然,这也是相对边的的县城而言,放在陵州天都府,或者是江南之地,这点人自然是没法比的。
王诚骑在青雷背上,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朱鹏飞。
他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马背,经过昨夜之事,他更加喜爱青雷。
“王兄。”
突然,朱鹏飞回头,问出了一直压在他心底的疑惑:“老高……老高真的是奸细?”
王诚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看着那高高的城墙,道:“边地城墙高大,守军都是大周精锐之师,若非里应外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突破这里的防线?”
朱鹏飞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因为老高真要是奸细的话,牵扯太大了。
他心里忽生一股怒火,骂道:“狗娘养的老高,枉我爹这么信任他,这狗东西心肺是不是被狗吃了?”
王诚不知该说什么,他总不能说老高实际上也是个可怜人吧?
据那名黑鹰都尉的记忆,老高还年少的时候,黑鹰军突袭了他们村子,他祖父母、父母都被杀了,就留下他一个人。
他对黑鹰军也是恨之入骨,但被几次三番折磨之后,他被吓破了胆。之后黑鹰军连吓带哄,他彻底倒向了黑鹰军,成了他们的一只爪牙。
这种事可能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替杀父仇人做事,成为一名奸细,但在王诚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所有人在最开始的时候都不想成为奸细,因为那是叛国背祖的行径,被发现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被世人唾骂。
可是,很多人经不住敌人的严刑拷打,一旦那条心理防线被突破,比起他个人的死活,那些骂名又算的了什么?
二人骑着马,经过县城西门,又往西南方向走了数里,几乎已经出了流云县的范围,快接近武平郡了。
他们来到一座大营,跟守卫说明身份后,二人进入了大营,迎面就听见一阵喊杀声。
只见在高台之上站着一名男子,身着赤色战甲,头戴鶡冠。
他笔直地站在那儿,年龄与王诚一般大,一双眼睛狭长,如同一对鹰眼在扫视着下方打算的一众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