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县。
一如其名,这里遍布着山丘,多到没有人能记住到底有多少,多到一半以上的山丘都没有名字。
因为这里丘陵太多,人口稀少,占地广阔,虽只是一个县,实际上比一个郡还要大,它是整个天都府最偏最大的县。
此县毗邻五原郡,五原郡乃是陵州最西面的一个郡,再往西去,就是大周的边地——湟州,一个四战之地。
在通往五原郡的一处官道,正有一队人马悠哉悠哉地赶来。
拢共二十来号人,全是男人,穿的衣服很朴素,不少都是破衣烂裳。
完全一致的是,他们全都骑着马,腰间携带着兵器。
在队伍中间,还拉着五架平板车,每架车上都放着一些箱子,箱子上了锁,并贴有封条。
在平板车的把手位置各插着一面旗子,黑底红字,上面绣着“威远镖局”四个大字。
这支队伍赫然是一支走镖的队伍。
领头的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肥头大耳,满脸的络腮胡,嗓门又粗又大,一句话有半句话都是脏字。
他手里捧着一张画像,道:“他娘的!这王玄甫是啥玩意?一颗脑袋值这么多钱!”
落后他半个身位的一名年轻男子回道:“估摸着是把哪位大老爷的小妾上了。”
中年汉子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骂道:“去你娘的!啥小妾这么金贵?十万两黄金,你他娘的知道十万两黄金是多少吗?”
年轻男子讪笑两声,道:“头儿,你知道十万两黄金是多少吗?”
中年汉子虽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师,但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模棱两可道:““香怡院”的头牌,一夜也就值个百两金子,十万两黄金,你他娘的想想吧,能睡多少晚。”
“一千个晚上,这不得把她弄冒烟了啊!”年轻男子猥琐笑道。
“嘿!你小子也太弱鸡了吧!换做是老子,她要是能撑一个月,老子就不是纯男人!”身后又一名汉子说道。
“一个月?十天!老子十天就能让她尿了!”
“切!三天!顶多三天!老子连屎尿都不让她拉!”
……
更多的槽汉子加入到讨论的队伍。
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的几人想加进来,却苦于没办法靠近,只能私下里说说。
几人都比较年轻,一人光头,一人黑面,一人尖嘴猴腮,还有一人披头散发,一只眼睛被刘海遮住,只露出另一只眼睛。
光头男子偏过头,咧着嘴对落后他半个身位的披发男子说道:“王大夫,你知不知道那王玄甫是什么人?一颗脑袋竟值十万两黄金。”
披发男子笑笑不语,他倒是知道,而且比任何人都知道王玄甫是何许人。
因为世间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底细,如果有,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的敌人!
这披发男子正是王诚。
那日他被阴童老人追杀,无奈之下跳入河里,因为体内有五彩蛤蟆的内丹护体,冰与水都伤不到他,他也因此侥幸逃过阴童老人的追杀。
后面他一路逃窜,也没想过究竟往哪里逃,总之一直出没在河道多的地方。一连三天几乎都生活在水里,游了不知多少里,总算彻底摆脱了追魂兽。
这也是为什么潘萌一直没有等到他现身的消息,实在是他根本不知道潘萌让人放出的那些虚假消息。
上岸时他已经来到了丘县的地界,正碰上走镖的张老三一众威远镖局的人。
因为队伍中有几人在走镖时受了伤,他出于好心救治了几人,总镖头张老三便把他奉为座上宾。
事实上,张老三一直在防着他呢,哪有座上宾跟在队伍最后面的?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