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阴沉了起来,皇宫中,有三位大臣前后出了乾清宫,并排而行着。正是刚刚在皇帝暖阁议事的吏部尚书王琼、兵部尚书王宪、礼部尚书王瓒。
王琼抬头看一了一眼天空道:“不知道还下不下了。”
王宪道:“大概率是不会下了。”
王瓒则不吭声,似乎有所心事。
王琼道:“大宗伯在想什么呢?”
王瓒闻言笑道:“没想什么,只是不知下雨皇太后的圣旦,陛下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只是说等上了题本再说。故而有所虑。”
王琼道:“不用有所虑,正常提报便是,事情本来就很简单,想的太复杂也不好。”
王瓒道:“大司徒难道没有听说关于陛下对荣王册封礼、万寿圣节,包括这次的圣旦礼,陛下似乎都不大用心,总是.......总是能省则省。”
王琼道:“以前不也这样么?”
王瓒一愣,心中暗道也是,从正德元年开始,皇帝就对自己的万寿圣节不大用心,动不动就是不受贺,只是至奉天门让百官行五拜三叩头礼,免百官宴;要么就是本来例赐百官宴,皇帝为了节省钱钞,免宴赐,总而言之,就是能省则省,
今年还是皇后劝说皇帝才宴请的。
王瓒笑道:“看来是我多想了。”
王琼问道:“你们听说了吗?杨应宁病了。”
王宪道:“有所闻,我还纳闷呢,自从出了宫便告了病,亲朋好友探望一概不见,蹊跷的很。”
王琼道:“身体什么病不知道,大概率是心病。”
“何出此言?”王瓒忙问道。
王琼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你倒是个爱打听事儿的人。”嘴上说道:“还不是因为近几日的政论。”
王瓒闻言点点头,王宪却说道:“今年的检察天下诸司衙门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王琼觉着他俩是不是在自己面前装傻,还是故意套自己的话。
“哼。”王琼冷哼一声,道:“我问你们,陛下为何召我们三人进宫?而且还是在与内阁刚刚议完事的时候。”
王宪和王瓒一起摇了摇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王琼见此情形,又追问道:“那你们对于这次浙江丈田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呢?”
王宪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太多,我们必须要小心处理,不能轻举妄动啊!”
王瓒附和着点头,表示赞同。
王琼看着他们俩,笑着说道:“英雄所见略同,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三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然而,王琼心里却暗自骂道:“这两个家伙真是老狐狸,不肯轻易表态。”而与此同时,王宪和王瓒也在心中对王琼有着同样的评价。
王宪,王瓒不约而同拱手道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部里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王琼一人。
王琼看着他俩走远了,嘴里嘟囔道:“哼,我压着部里没上书,你们俩也都压着,陛下不就是因为才召我们进宫?还跟我装糊涂。”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突然,他想到了王守仁曾经给自己写过一封信。那时候,浙江正在丈量田地,浙江籍的官员们纷纷奔走相告,暗流涌动。他当时就给王守仁写信,一来是关心问候一下他其父的身体状况,二来也是想了解一下这件事对他们家有什么影响,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王守仁回信很简单:‘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段话出自《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