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愣住了,老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道:“这不是大兄更缺德吗?一听是我,人家尚且不信,一听是你,大家就会恍然大悟了,噢,理当如此,大兄,不是我不肯啊,是实在没办法呀,谁让我名声比你好啊。”
张鹤龄瞪大了眼睛,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狗一样的东西。”张鹤龄直接暴怒,万万料不到背后还要被自己的亲兄弟打枪,他怒不可遏地扬起了手来,直接给了张延龄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却是让张延龄痛得差点眼泪也掉下来了,忙是捂住自己的腮帮子,楚楚可怜地看着张鹤龄。
张鹤龄余怒未消,却是发现,此时无数的目光朝自己看来。
方才费易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所以声音很大,大家把他那话听了个清楚,自然条件反射地在寻找张鹤龄。
若是平日,能有万众瞩目的待遇,张鹤龄自然高兴,可是这次明显是要他背黑锅,他甚至感觉得出那些看着他的人的目光里参着鄙夷和愤怒,心里真是又怒又气,可是……
他还真放不下那五万两银子啊,这一次亏大了,输给了陛下这么多的银子,哎呀呀,好穷啊,敢情真要为了早就所剩无几的脸面准备喝西北风?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下一刻,完全一副老子不在乎的样子,朝向瞪着他的人道:“看什么看,哪里是调戏良家妇女?分明是本侯风流倜傥,幽默风趣,招了些蜂引了一些蝶罢了,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法条,还不准本侯与寡妇、歌女勾搭成奸吗?是生了几个儿子,本侯多子多福,上辈子积的福,命里注定了的,怎么样,羡慕了?还是嫉妒了?我可没冒充李公,我只和她们说,我是大人物,天底下,除了陛下和太后,没人管得住本侯,这些什么都不懂的臭女人,多半以为这世上就一个首辅了不起呢,本侯也很了不起啊,是她们没眼色,认错了人,以为我是李公,怪我?哼,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人,本侯懒得和你们说这些,风月的事,你们也不懂,对牛弹琴。”
说着,张鹤龄再也不理其他人,对张延龄使了个眼色,而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张延龄则是连忙小跑跟在了张鹤龄后头,忍不住佩服道:“大兄了不起啊,方才舌战群雄,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哈哈,想必他们也没想到大兄这样厚颜无耻吧,呵呵,大兄这厚颜无耻的话,实在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张鹤龄怒道:“你这笨蛋,住嘴。”
张延龄顿时噤声,在兄长的怒视下,不再敢说话。
………………
上当了。
即便是张鹤龄认了下来,可是所有人都明白,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一个早就预设好了的阴谋。
利用那些女人和孩子,借此直接质疑李东阳的私德,闹得风风雨雨的,给人一种李公大厦将倾的错觉,各种各样的明枪暗箭,无数的风言风语,都自这具有极大争议性的绯闻中出来。
之后就是都察院过问,再之后,便是突然查无实据。
而整件事的过程之中,无数的争议和流言蜚语,甚至闹出了两京这边,弃李保费的浪潮,可是转过头,查无实据,你又能说什么呢?主持此事的邓健,难道徇私枉法了吗?
没有,这位刚正不阿的右都御使,火眼金睛,为李公洗清了这不白之冤。
那些诬告的妇人,难道真是诬告吗?
也不对,她们只是被人蒙蔽了而已,她们只是愚妇,你能怎么说?
那么,按理来说,这千错万错,就在这张鹤龄的身上了。
嗯,可是张鹤龄不在乎啊。
他和李东阳是不一样的,李东阳乃是国家的栋梁,是百官之首,是道德的典范,他是楷模,他身上绝不容许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