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冷冷地说完这些话,目光由始至终都是紧紧盯着李东阳,似是努力地想要从李东阳的脸上深究出什么。
李东阳只是眼帘微微一垂,对叶春秋的话依旧无动于衷,抿嘴道:“镇国公想必是误会了,你一定是在想,老夫要革新变法,免不了要动宗室,而叶家如今已入宗室,又与皇家联姻,便破坏了老夫的大计,所以老夫非要置令尊和公主殿下于死地不可,对吧?可是镇国公,老夫是这样的人吗?想来这十有八九是鞑靼细作的阴谋,又或者是有人从中作梗,请镇国公细细弄明白原委吧,太子殿下现在危在旦夕,想来镇国公也是忧心至极,心火急躁之下才会有如此极端的想法。”
叶春秋只冷冷一笑,他看着李东阳像是毫无伪作的脸,可是对于李东阳的话,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此时,李东阳又从容地道:“若是镇国公不信,若是太子殿下和什么小宦官当真醒了,自然一问便知。”
单单是这么看着这个人,听着这些话,真是没有任何破绽啊。
或许是他自信于没有人可以解雷公子的毒吧!
不过……叶春秋却是突然道:“李公好涵养,而今储君遇难,竟还能如此风淡云轻,这份淡泊,真令人佩服至极。”
说着,叶春秋再已不理他,径直朝着朱载垚所下榻的卧房而去。
看着叶春秋已经转过身的后背,李东阳的面色却是微微愕然,他猛地想到了自己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
没错,为了证明这和自己无关,其实这副子镇定自若,绝对可以疑惑所有人,可是他在叶春秋面前,还是镇定的过头了,只有一个心虚的人,或者说藏着什么事的人,方才会在这个时候格外的风淡云轻,对答如流的。
就说在这里的所有的皇亲国戚和其他官员,不多不少都会显出几分对太子殿下情况的忧心之色。而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难道不更是该为太子殿下而忧心忡忡吗,难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叶家兴师问罪,怒斥为什么叶家会出这样的事吗?
可是偏偏,李东阳陷入了一个误区,他一开始就仿佛认可了有人故意毒害叶景,结果使太子蒙难的事,他比别人更加快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要嘛是他当真已成了淡泊名利对诸事都看得开的仙人,要嘛,他就是故作掩饰。
这一错愕的神色,很快就一闪而逝,李东阳依旧是那张镇定自若的脸,继续迈着步子,随着叶春秋朝那寝房去。
………………
天色已是渐渐地暗淡下来了,叶府已经点上了烛火,朱厚照依旧颓然地坐在叶府堂中,几个近臣安静地陪侍着。
直到现在,朱厚照滴米未尽,虽是刘瑾小心翼翼地低声问了一句,朱厚照也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
除了留了人在宫里照看晕过去的皇后娘娘,御医们都来了,有人去照顾太后和太子,其他人都在这里,他们仔细地检查了叶春秋的用药和治疗方法,却大多都是一头雾水。
显然,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在这个时候的医学上,估计是医术再高超的人,都会对这些觉得不解。
比如喝水催吐,比如做人工呼吸,比如……拿着这么大的针筒,居然直接扎入太子殿下的静脉里,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据说是用什么液体,输入进太子殿下的血管。
这太冒险了,御医们相视之后,都是默然地摇头,镇国公的医术是颇为高明的,这已是太医院的共识,可这并不代表御医们对这种见所未见的东西有信心。
尤其是当朱厚照焦灼的时候,询问太子是否有可能苏醒,几个老太医只能跪在陛下的脚下不发一言。
很简单,他们不能为叶春秋稀奇古怪的治疗方法背书,现在说任何好话,虽然可能得到镇国公的另眼相看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