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本一直在经略西域,重心也不在南方,甚至可以和你和你的皇帝,化干戈为玉帛。”
“可是……”他语气突然一转,面色也突然冷了下来,仿佛方才的叹息,和那老人理应有的蹉跎之感,从未出现过在这个人身上似的。
因为此刻,他焕然一新一般,虎目四顾,那目光锐利得犹如草原上的鹰,道:“可是你们却是逼得本汗非要南顾不可啊。关外和关内有别,这是很早很早时就有的事,你们汉人擅长农耕,而我们擅长放牧,其实……这才是大漠各部的根本,我们的子孙能够在这片苦寒之地里繁衍,靠的就是牧马,靠的也是你们中原人只知农耕,可是现在,真是料不到啊,你们南人竟也开始放牧起来了,这……是要将本汗和本汗的族人斩尽杀绝吗?”
说着,巴图蒙克冷冷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甚至能从巴图蒙克的目中看到了那种要除之而后快的杀意,于是叶春秋嘴唇相抿,笑道:“哪里的话,在大漠之中,从来没有理所当然的事,这即所谓有能者居之,谁有本领,这里就是谁的,谁拳头更硬,谁就是这里的主人,大汗,想必我说的没有错吧,这是你们的规则,而我能做的,不过是遵守你们的规则而已。”
巴图蒙克居然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草原上的规矩是有能者居之,可就因为如此,所以当知道土谢部在你们汉人的手下覆没后,本汗感觉到了心冷,真是冷到了心底深处,至今噩梦连连。饿狼去扑杀羊群,这是上天的主意,可是现在,你们这些羊群,居然也成了狼,也会露出獠牙,本汗怎么能不害怕呢?从前的时候,你们汉军即便打败了我们,我们尚且也不害怕,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回到大漠之中,舔舐了伤口,几年、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们还可以卷土重来,可是现在……本汗很清楚,到了今天,当你们能来到我们那大漠里,灭族之祸就在眼前了,眼下,大漠诸部只剩下唯一的一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