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痛快了。
或者说,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心中充满了希望,然后板着脸训斥诸位师傅们的感觉。
你、你、你,还有你。
平时不是天天说胡闹吗?不是说要治大国吗?呸呸呸,朕英明神武,否则如何这镇国府新军如何出来?否则这镇国府如何以一当十,朕慧眼如炬啊,没有这双慧眼,如何会看中叶春秋?
这是什么,这是圣君的先兆。
何况,朱厚照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他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一顶镇国公的高帽,镇国公,比做天子要爽。
几个阁臣和部堂今日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剩下了唯唯诺诺。
能说什么呢?平时朱厚照一说怎么平倭,怎么破虏,怎么练兵,大臣们的脸就拉下来,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下面的人各司其职就好,陛下就别操这个心了,下头的人总能把事做好。
可是现在,啪啪打脸。
好在这时候,连最容易激动的谢迁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懒得去和朱厚照计较。
一通训斥之后,朱厚照才意犹未尽地道:“诸卫要革除旧弊,要向镇国新军学一学,诸卿暂时告退吧,叶爱卿留下。”
众人倒是松了口气,纷纷告退出去。
暖阁里,只剩下了朱厚照和叶春秋,朱厚照呼的一下,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捂着肚子笑了。
叶春秋看着这个家伙……挺忧伤的,有时觉得他好,有时觉得这家伙……好吧,还是不腹诽君上了。
“叶爱卿……”
朱厚照长身而起,他此时显得格外的精神奕奕,带着灿亮的目光看着叶春秋,与前几日的颓废全然不同。
他走上前,直接轻捶了叶春秋的胸口一下,道:“朕还以为你遭遇了意外呢,看来吉人自有天相,方才朕的表现如何,有没有雄主的样子?”
叶春秋毫不犹豫地道:“陛下本就是雄主。”
朱厚照心情愉快得哈哈大笑起来:“别人这样说,朕不信,你这样说,朕信。”
其实我也是骗你的,叶春秋在心里默默道。
朱厚照背着手,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镇国新军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朕是万万想不到那些人如此的不识货,若不是因为今日,朕还以为镇国新军当真是不堪一击呢,总算……朕现在觉得有很多事做了,你方才听清楚朕的话没有?朕要革除卫所的弊病,天下诸卫,从此之后,都要效仿镇国新军,叶爱卿,朕要做一个有为的天子,这是你给朕的鼓励,朕一定说到做到,你来说说看,操练新军,有什么秘诀?朕推而广之……”
叶春秋见他豪气干云,想了想,才道:“操练新军,最重要的在于从严治军,镇国新军的操练是每日四个时辰,这是基本,偶尔还要加操。”
四个时辰,朱厚照不由咋舌:“你这样一说,朕终于知道我大明卫所的弊病在哪里了,哎呀……这么浅显的问题,以往竟没有看出来,这群蠢货。若不是你提醒朕,朕只怕现在还蒙在鼓里。好,这一条朕记着了,要推而广之。”
叶春秋眼神古怪地看着朱厚照,其实他很不想泼朱厚照凉水的,却还是道:“只是想要一日四个时辰的操练,可不能让将士们补给不足,陛下在宫中每日山珍海味,可是若让陛下操练,可吃得消吗?”
“呃……”朱厚照一时答不上来。
叶春秋又道:“陛下倒是能坚持得住,臣也坚持得住,若是给予最好的补给,一日四个时辰,也不算什么,新军虽然只有百人,可是每日要杀一只狗,两头羊,还有鸡鸭数只,鸡蛋百余,还有百米白面百斤,嗯……臣来算一算,一日下来,大概花费十几两银子就可以了,当然,这只是最基础的,毕竟既然要补给,就少不得要雇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