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的脸却是拉了下来,那些教匪,无论如何也算是为虎作伥,虽然无辜,却也造成了许多恶果。
只是……她的眼眸在叶春秋的脸上掠过,张太后颇有些佩服这个家伙,这样的大功,他居然并不在意,反而希望自己赦免那些教匪的余孽,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张太后有些恼怒,偏偏对这个家伙恼怒不起来。
她眼眸一转,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朱厚照身上,大抵……有了一些主意,皇帝很喜欢他呢,叶春秋能有此善心,也算是难得得很。可见此人品性是坏不了的,也可能会有妇人之仁的一面,可是做大臣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张太后沉吟片刻,脸色一冷,道:“叶卿家,你当真要如此吗?可想到后果。”
叶春秋心里也有些怕怕的,不过很快他打消疑虑,自己现在是状元了,朝廷刚刚钦点的状元,不至于就这样被咔擦掉吧。
其实大明的体制,他已了解得差不多,士大夫往往是最吃香的,想要作死,还真有点不太容易,骂天皇老子尚且存活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何况是为民请命?
叶春秋之所以不要赏赐,便是因为有了这个状元公的底气,这是实打实的小三元和******,百年才出一个,绝对算是朝中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有了这个,其他的赏赐都和粪土没有分别,他心里怜悯那些无知又可怜的信徒,那小婢的身影在叶春秋脑海中浮现,这只是一个很纯真很善良的小姑娘,她有什么错呢?难道牵涉进入了政治的是非之中,就非要让她家破人亡吗?她有父亲,叶春秋也有父亲,叶春秋将来也会有儿女,她是一个父亲的女儿,这绝不是什么情怀和圣母,当杀人的时候,叶春秋从未心慈手软过,只是……心底深处,或许总不能做到把有血有肉的人当做工具罢了,正因为叶春秋起于阡陌之间,才更能体谅到更多的喜怒哀乐,正因为有喜有悲,才不愿许多人去面对绝望、恐惧和大悲。
叶春秋最终还是咬咬牙道:“学生伏请娘娘格外开恩,高抬贵手。”
张太后不做声了。
叶春秋的压力很大,即便张太后不同意也还好,偏偏这种沉默,却令他感到寝殿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难道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吗?他深吸一口气,依旧道:“学生读书,尝尝感慨于先帝的事迹,先帝仁厚,人所不能及也。”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张太后的心事,张太后不由吁了口气,目光变得温柔起来,看着叶春秋道:“寿宁侯说你是他的贵人,果然如此,哀家与你不谋而合,既然那些教匪都已经伏诛了,其他的余党不过是为人蒙蔽,陛下……怎么看呢?”
朱厚照忙道:“这个……好办,朕会和内阁商议。”
张太后便笑了,她再看叶春秋,发现这个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少年越来越顺眼,知书达理、文武双全,还是状元公……
她眼眸一亮,道:“春秋,你现在年方多少了?”
叶春秋起初面对张太后还有些紧张,不紧张才是骗人的,而此时猛地听到这句有点耳熟的话,竟仿佛在许多地方听说过,纳闷地道:“学生年方十五。”
“呀,十五岁了啊,可曾婚配……”
我就知道……叶春秋一时无语。
却在这时,寿宁侯和建昌伯的眼睛俱都一亮,猛地看向张太后。
这个姐姐,还真是能见缝插针,好心思啊。
寿宁侯的脑子飞快地转动,叶春秋是自己贵人啊,更何况……现在还是状元公,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不是正好强强联手吗?于是立即道:“呀,我有一女儿,年方十岁,尚未婚配,待字闺中,贤良淑德,性情……”
“……”叶春秋看着张家人殷勤的看着自己,反而镇定下来了,这个套路实在太耳熟能详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