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回家洗漱之后,穿着舒服宽大的睡衣就来找夏颜。
石磊不在家,她方便每晚来夏颜这里溜一圈再回去睡觉。
看到夏至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纪远不禁笑道:
“夏至,你是不是始终这样正襟危坐的?”
“是。自律养成在于细节的坚持。如果不自律,我早就没命八百回了,现在也不能和你们聊天了。”
夏至一板一眼地道。
“哦哦,我懂了。”
纪远觉得自己和夏至聊不到一块。
夏至的过往,代表了野蛮生长的暴力力量,就像一朵食人花;
而她一直被国家保护得好好地长到现在,可以说是根正苗红、向阳开的向日葵。
但凡一深聊,两个人就要聊崩。
夏颜看这二人聊天,又好笑又心酸,便顺便通知纪远道:
“收拾下,咱们下周去香港玩几天。
别墅太久没人住,都要变成管家的了。”
夏颜打趣道。
“说得也是,我那里面要收拾,泰国回来的行李箱还没打开呢,提上就走。
你们还不困吗?我要回去睡了。”
纪远打着哈欠走了。
只要看一眼夏颜她就安心了。
在这个世界里,夏颜是她的锚定物。
夏颜安好,她才安心。
回家后,纪远正想麻溜地上床安睡,忽然听到边上小娟的房内,传来一阵抽泣声。
纪远听得一阵揪心,便上前敲了敲小娟的门,问:
“还没睡吗?”
小娟赶紧来开门,看到纪远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她赶紧用手背擦去了眼泪,说:
“没事,我马上就睡。”
“你哭啥?哭得这么伤心?有事就要告诉我,我能帮你解决地就会帮你。”
纪远对小娟有一份莫名的同情。
她们俩都是法盲加重男轻女的父母统治下的受害者。
小娟还差点成了她的弟媳妇。
如果不是小娟勇敢逃走,现在已经在老家给夏广生儿育女了。
“我奶奶病了,病得很厉害,但是家里没人管她,我在这里,鞭长莫及。”
小娟难过地道。
“你们家里人怎么这么没良心?”
纪远一听就火大。
“我们那个村的风俗就是这样,老人上年纪,病了,如果不好治,或者治好要花很多钱,一般都会选择不治。
没办法,太穷了。
然后把人从医院带回家,挨日子。
我奶奶是家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被换亲时,也是她拿出一块攒了一辈子的银元给我,给我做逃跑的费用。
我到现在都记得,她说:娃,你能跑多远跑多远,不要再回来了。
也是她的话给了我勇气,所以结婚那天晚上我就跑了。”
小娟抽噎着道。
难怪她会这么伤心。
全家只有奶奶一个是清醒的。
“你怎么知道她病了?”
纪远这时抓住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我最近偷偷和村里一个姐妹取得了联系,她在广州打工,给我留过电话号码。
我本来是想说,逃婚后去投奔她的。
但后来我考虑到,她身边也有同村的人。
如果我去找她,说不定会被村里其它人告发,还会连累到她,所以我就北上了。
家里人我都不惦记,但一直放不下奶奶。
于是我上周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最近有没有回村,有看到我奶奶吗?
她说正准备回去,等回到村子里,再去找我奶奶,然后把她的近况告诉我。
今晚我收到她的信,说奶奶因为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