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转回头他。
闻延舟将毛巾递给她,眉梢微抬:“我不急,你也不急就好。”
楼藏月怎么可能不急,楼母一天没有恢复,她就一天悬着心。
只不过因为每次打电话给大姐,大姐都楼母的情况稳定,她的神经也就没有一首处在紧绷状态,还有时间再三考虑。
她很不愿意选闻延舟,所以在努力找别的路。
她默不作声接过毛巾,去洗手间,重新过了一遍水,再回来递给他。
闻延舟调整姿势:“帮我擦一下后腰,有一块干了的血迹,有点痒。”
楼藏月:“我不……”
“人工心脏这项技术,国外更成熟和专业,只不过,以你妈现在的情况,己经承受不起远途飞行,而且你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更加无能为力。”
楼藏月握紧毛巾,是,她也有考虑过国外,但最后都因为他的这些现实原因打消念头。
闻延舟示意她擦——她擦,他可以帮她想办法。
好像从闻家,她帮他捡起和戴上那枚袖扣开始,他们的相处方式,就变成这种微妙的“等价交换”。
楼藏月考虑了三秒,接受了“交换”,走过去,帮他擦去后腰那块血迹。
比起他充满男性力量感的正面,他后背却有两道疤,彻底破坏了这具原本可称完美的身躯的完整性。
这是鞭痕。
一左一右,呈现“X”形。
从这两道深深的痕迹就可以想象得出,他挨打的时候有多疼。
但她不知道他这伤是哪儿来的?
按理他这样的身份,谁敢像抽打犯人或者动物那样鞭打他?
当年他们关系还亲密的时候,她因为在意他问过他,还猜想过是不是某次惹怒了闻父,被闻父打的?毕竟他们父子的关系,那么剑拔弩张。
闻延舟当时表情就不太好,哂笑他爸可舍不得这么打他。
也就是,不是闻父,但到底是谁?他最后也没给她答案。
楼藏月现在又到这两道疤,还是想知道哪儿来的,但不是在意,仅仅只是好奇。
当然,现在的她,不会问的。
她虽然没问,但闻延舟主动提起:“又在我的疤?”
楼藏月矢口否认:“没有。”
“口是心非。当年你就问过,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还想知道吗?”
楼藏月没话,手上稍微用力,蹭掉干枯的血迹。
男人冷不丁:“坐牢的时候被打的。”
楼藏月一愣,猛地去他!
然而却到闻延舟眼底戏谑的笑意,仿佛是在——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一时也让人琢磨不出,他刚才那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戏弄她的?
楼藏月冷声:“你耍我?”
“跟你学的。”闻延舟懒懒,“我问你怎么流产,你给我的回答是被人绑架,不也同样很荒谬。”
“你荒谬就荒谬。”
“你我是耍你,就当是耍你的。”
于是,谁也不知道她那句绑架是不是真的,也谁也不知道他这句坐牢是不是真的。
两个人,总是明里暗里较劲,谁都没落下风。
楼藏月有些浮躁,强行转回话题:“然后呢?我妈的身体坐不了飞机去不了国外,所以?”
“所以最好是有人能帮你请国外的医生过来,但这里面要耗费的资源,不用我,你也有数。”
楼藏月沉气,嗯。
“我可以帮你请国外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机器,最好的术后恢复,多少钱我都可以承担。”他嗓音低沉,像是蛊惑。
楼藏月眼神清醒,没有沦陷在这三言两语里,只是抿起了唇。
闻延舟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往窗外扫了一眼,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