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疆到了靖儿担忧他安危,不断飞掠而来,逐渐与命运的轨迹重合。
他到了琳琅深他不忍告诉他真相,选择选择独自承受,更是喝下了那碗药液,最后倒在地上。
他到了一位并不认识的男人,与女儿的灵魂一起,撼动了凡人绝不可能撼动之物,拯救了他人。
他到了远在补天与无数来犯之敌厮杀的李蝉溪,剑气如霜。
他到了苏画衣与陆瑾并肩作战,苏画衣白衣胜雪,冷若冰霜,眸光无情,不似从前,陆瑾黑袍如墨,长长的镰刀斩下所有宵,满身肃杀与坚定。
他到了不知名的城,以往吊儿郎当,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为了保护城内的老幼,飞蛾扑火冲杀向前来屠戮他们的修士。
他到了原本一毛不拔,如铁公鸡一般的富豪散尽家财,只为带上更多的人逃离出地狱。
他到了平日里机关算尽玩弄人心的生,又一次了谎,只是这一次,谎言善意。
他到了凶神恶煞的屠夫磨刀霍霍,却不是向牛羊,而是向着蔑视他们的霍乱者。
他到了以往被客戏称瘦弱武生的戏子,踢着花枪,一枪洞穿侵袭他家乡的贼子。
他到了苟且偷生者不再偷生,慷慨就义。
他到了自视甚高者放下尊严只为求得亲友平安。
他到了无数人求神拜佛,却不得结果,最后只有相信自己,迸发出震撼人心的力量。
他到了遮天蔽日的巨龙与赤膊大汉在战斗,重瞳老者骑虎镇压四方敌。
他到了与他相貌一样的心魔冷笑,愈来愈近。
他到了很多很多...
每个人都在作出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在试图拯救自己或是他人。
赵无疆着这残破的人间,他仿佛置身其中,他就是被屠戮或是反抗的一员。
苍生即是他,他即是苍生。
没有谁可以拯救所有人,能拯救苍生的,唯有苍生自己。
他这苍生一员,应该做点什么。
他想要做点什么,他觉得一定要做点什么。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他到那一座座妖神庙四周,躲避灾祸的黎民百姓虔诚在向无面的妖神像叩首。
求神有用吗?
也许没有。
可求神时虔诚的心和坚定无比的信念,是有用的。
香火弥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当两柄铜镜重叠在一起,当铜镜内的司空坍塌或是融合,当靖儿心急火燎得靠近,问询无疆是否无碍?
当白狼白被震颤的动静惊醒闯入屋内,嗷呜叫着。
当黑夜将要破晓,当黎明的曙光将要照耀天下。
当赵无疆决定为自己,为天下做些什么,而不是被困在这里。
无人能困住他,包括存在于过去的那个未来的他。
于是,赵无疆虔诚跪倒在地,额头枕在自己叠放的双手上。
他叩拜求神,那般虔诚。
他成了自己的信徒,声音幽幽,跨越万古,沙哑如时光沙漏流淌的细沙厮磨。
他在离开这个人间前的最后一刻,眼含热泪:
“我求明春今日降。
早化人间三尺冰!”
虔诚的诵念飘荡人间,铜镜微弱的毫光吞没了他与轩辕靖以及那头狼。
“噹...”
无形的涟漪从胤王府散开,崩碎胤王府四方隐藏的符箓,崩碎四周的风雪。
赵无疆被吞没时,闭上眼。
万载岁月,无尽时光的一幅幅画面在他眼前闪烁,他疲乏不堪,对这个世界了晚安。
世界没了他。
可是离开冰封人间的他最后虔诚叩拜,请来了跨越时间长河的自己。
他苏醒过来,猛然睁开了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