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颤抖,双眸猩红得一个字也不出来,他看着己经缩在一旁的医生,发不出一个字的声音,我知道的,他是在叫医生救我,可他不出话。
我也不出话了,看着他,却是满眼的恨,我死死瞪着他,看不见他满眼的悲恸,此时我只想拉着他和我一起下地狱,他骗得我甚至真的以为,我真的可以撼动他和雷坤的关系,可以为边境赢得一线生机,可我错了,我不该用自己和一个无辜的孩子做赌注,不该拜拜葬送一个无辜孩子的性命,这一刻,我想他死,真真切切的想他死!
摸到那医生惊恐之下掉在一旁的刀子,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煜哥,心!”这声音是方一寸,不过,晚了。
“噗!”这一刀,我几乎拼尽了全力刺进他的身体里,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他下地狱,但此时我只能用我仅有的力气,做最后的挣扎。
被我刺了一刀,狄煜依旧死死的抱着我,他看着我,神色茫然了片刻,随后是不解和错愕,许久便是绵延的悲伤疼痛蔓延。
“宋玉恩,你……。”
我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看着他,几乎是一字一句道,“狄煜,你……该死!”随后便是彻底没了力气。
他整个人眼眶全红了,里面印染了血红的泪,他看着我,却是一个字也不出来,只是紧紧的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抱着我,浑身颤抖许久许久才挣扎出几个字,“宋玉恩,别不要我!”
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那点浅薄的意识此时己经渐渐模糊,面前都是模糊一片。
最后的最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我梦到了时候的事,梦见了许久之前父亲和母亲带着我和宋月雨一起生活的岁月,那个时候我和宋月雨都很,时候的我很喜欢粘着宋月雨,很喜欢挨着她睡,那个时候她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后来我梦见了父亲,他领着我逛时候我们常去的公园,父亲带着我坐在公园里的石凳上同我话,他和我了许多,可我好像听了许多,好像又什么都没听进去。
还有母亲,她拉着我哭,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问我怎么还不回家,为什么还离开她那么久,为什么都不想她,我想告诉她,我很想她,也很想回家,可我怕她不要我了。
可是在梦里,我怎么都长不开嘴,不出想的话。
我还看见了那个己经成型的孩子,他似乎笨笨的,不会话,就是呆呆的看着我,他的眼睛和狄煜像极了,很漂亮,我想抱抱他,可他似乎不喜欢我,我碰不到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我想和他声对不起,可还是什么话也不出来,我看见父亲抱着的他隔着诺大的一条长河和我招手道别。
我想走过去,可河水太深了,我被淹没在冰冷的河水里,怎么都呼吸不过来,窒息得我快要死了。
“咳咳……。”我激烈的咳嗽着醒来,从混沌中猛然睁开眼,被强烈的光线刺得一时间睁不开双眼。
西周很嘈杂,有混乱的脚步声和着急的呼喊声,我看着眼前出现的俊脸,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浑身都是血,可人似乎在奔跑,许久,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在医院的走廊上,正被医生们推着朝急救室跑。
所以,现在距离我昏迷前也不过没多久吗?原来我还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可刚才,我明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啊。
我看着西周不断变换的场景,一遍又一遍才确认自己确实才刚被送到医院,被推进抢救室,狄煜被挡在了抢救室外,我被推上了手术台,我听着耳边传来医生的声音,头顶被一抹大灯照亮,视线一片空白。
这一刻,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刚才那漫长的幻镜似乎不是梦,是故乡母亲的期盼,是父亲和那早夭孩子的道别,那短暂的分分秒秒里,他们在用他们的方式让我活下去。
我被打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