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大多靠演,少数靠唱,吼两嗓子还真能暂时唬住点人。
他学的挺认真,晚上回去了,在屋子里也要练上几句。
“望白雪漫天舞,巍巍丛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
“山河壮丽,万千气象,怎容忍虎去狼来再受创伤!”
杜云停拿着根笔在桌子上敲,有模有样给自己打着板。跟他一个屋的男知青这会儿不在,出门去找其他人去了,杜云停就自己哼哼唧唧,倒是让系统听的开心,时不时还给他指点两句。
感情再充沛点,7777的电子音感叹,啊,我真喜欢这一出《智取威虎山》。
杜云停服气,你连这也看过?
当然了,7777不可思议地说,这谁没看过?——我们主神给我们放过几十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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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停:……
不,许多人还是没有看过的。
他试着又唱了段,窗户虽然关着,也不怎么隔音。过一会儿,杜怂怂吹灭灯准备睡觉了,顾黎才从窗后走开。
男人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独自一人时有些懊丧。
跟着了魔似的,明明试探着不去想,可脚尖一转,自发自觉地就冲着这个方向来。小知青在屋子里唱,他就一直隔着薄薄的窗子听,听里头人自己敲着桌子,认认真真地练,嗓音清亮,跟自己长了脚似的,一个劲儿往他魂里钻。
他动了几次,试探着想让自己走。
没成。
顾黎就在这窗外头生了根,发了芽。月光洒下来,他心底的芽苗增长的飞快。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分明从来不吸烟的人,这会儿却有些想吸旱烟了。
……得冷静。
顾黎想,这不是什么好事。
顾黎听说过同性恋,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可能是。几年前,村子里头也出过一个,和邻村的人搅在了一块儿,在麦堆后头滚着卷成一团时正好被个大嘴巴的看见,当场就给嚷嚷了出去。那俩人吓得面色惨白,在大嘴巴面前噗通下跪,反复求饶。
可是没用,已经被知道了,他们也逃不掉。没多久,就有人来抓了他们,说他们犯了罪,全给扔进了监狱。
罪名不好听,甚至有点恶毒。
叫鸡奸。
两家人之后都没再提起过这俩人。因为丢人,全当他们死了。
到底死没死,没有人在乎,也没人去问。
顾黎当初并不在乎这件事。如今再想起,他把其中一个人的脸换成小知青,就把拳头死死握紧了。
他喉结滚动,发现自己连想也不愿去想。只是在脑子里过一过这个画面,都足以让他无法忍受,想把一切都踢个稀巴烂。
他想,自己不该这么下去。
就算是——
就算是为了小知青。
杜云停发现自己碰不着顾先生了,也碰不着白建生。
白建生倒还好说,这人平常在村里指点江山指点习惯了,头一回遇见直接拿他的话怼他的,觉得自己大大丢了面子。他又是个在乎脸面的人,在杜云停那儿碰了钉子,便尽量绕着杜云停走,转而试着去说服顾黎的爹娘。
顾黎爹娘刚开始看他上门,还欢天喜地,张嘴就问:“是不是我家二小子想明白了,把钱要回来了?”
上哪儿要回来去,白建生头疼。他原本向着老头老太太说话,这会儿因为这家人的关系没脸,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客客气气了,“算了。我说不通,顾黎同志铁了心要分。”
老头老太太脸就拉下来了。
要分其实也没什么,顾黎没有津贴了,现在也没个正经活干。如果不分,可能还得傍着他们。老人并不怎么乐意管这个儿子,说:“那就分吧。”
反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