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发红,额上还蒙了层浅浅的汗珠。
“我今日回京,途径茶馆歇脚,听人说起表妹你与令国公世子退婚了,回府又听阿画说你来了灵渺寺避风头,便忙赶了过来。”
……?
避风头。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
沈玉察觉失言,又忙道:“此事并非表妹之错,表妹无需太过伤怀。”
明檀避而不答,疏离却不失礼貌地反问了句:“表哥前来,是否有什么要紧之事?”
呃…没有。
沈玉倾慕明檀已久,当初将沈画送至侯府寄居,便对明檀一见倾心,奈何佳人早有婚约,他从无机会表露心意。
此次回京,还未入城,他就听城外茶馆有人说起明梁两家退婚,那颗平静的心陡然雀跃起来。
为着尽早见到明檀,他传书给王府暗卫,说深夜才能回京,明日才能向王爷回禀东州交接之事。
待他急匆匆赶回靖安侯府,才知明檀为了避风头,一早便来了灵渺寺祈福,他实是按捺不住,连沈画都未知会又赶了过来。
沈玉来得匆忙,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好正当理由。然他与沈画不同,少年心性,又是行军打仗之人,不在乎什么守礼婉转。
既是找不到理由,他便索性直言道:“我来是想告诉表妹,我倾慕表妹多时,只不过表妹早先与令国公府定有婚约,且你我之间身份有别……如今表妹既已退婚,一时也难定亲,不若嫁我可好?此番东州大捷,王爷定会禀明圣上为我升阶,虽仍与你侯府嫡女身份相距悬殊,但我一定会再立军功,将来为表妹请封诰命的!”
沈玉一口气说完,双眸发亮,还径直从腰间解下玉佩递给明檀。
明檀闻言先是一怔,后又被递玉佩的动作吓得退了半步。
“小心!”沈玉怕她落水。
明檀按住池边石桌,忙阻止道:“别动!”
待与沈玉保持了一丈远的距离,她才定了定神,问:“表哥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见明檀既无欣喜又无羞怯,沈玉有些无措:“我…我这不是在向表妹求亲吗?”
“表哥这不是在向我求亲,是在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明檀稳声出言道,“求亲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简单的规矩,想来表哥不会不懂。表哥所言所赠,我若受了,说得好听些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说得难听些,是为私相授受不知检点。”
沈玉懵了。
明檀又道:“表哥既知我来寺中祈福是为避风头,就理应知晓,阿檀如今一言一行皆是如履薄冰,表哥但凡于阿檀有三分礼重,都不至于贸然来此,诉此情衷。”
沈玉:“未事先知会独自前来,是我鲁莽了,但表妹,我……”
他慌忙解释,明檀却径直打断道:“既知鲁莽,便请表哥速速离开此地,阿檀自会当今日从未见过表哥,也未听过什么求亲之言。且,阿檀于表哥无意,绝无可能嫁与表哥为妻,请表哥日后切勿再提。”
“……”
无意、绝无可能、切勿再提。
跟在江绪身后的暗卫不由为沈小将军捏了把汗。
这明家四小姐,真可谓是杀人诛心。
果不其然,沈玉自听到后半句起,神色霎时灰暗,眸中光彩也黯淡下来,解释的话堵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口。
适逢素心与绿萼用完斋来寻明檀,见到沈玉,两人还有些惊讶,正想行个礼,却不料明檀越过沈玉,直接吩咐道:“走了,回房抄经。”
素心与绿萼齐齐应是。
跟着明檀走出一截,绿萼忍不住好奇回望。
沈玉仍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半晌没动。
绿萼:“小姐,表少爷怎么在此?”
明檀气得说不出话,没应声。
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