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经营这么久的部众,如此轻易就被夺走,非常的愤怒。
刚离开了没有多远,却突然听到一阵马匹的嘶鸣,还有一群人的笑闹声。
拓跋六修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穿戴丝绸贵人的袍子的少年,正在一群奴仆的护卫下,试骑一匹骏马。
“是大单于的幼子?”
旁边的卫雄看到了拓跋六修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出声问道。
“嗯。”拓跋六修阴沉着声音。
“那匹骏马,不是将军刚刚献给大单于的吗?”卫雄又是惊呼道。
那匹骏马乃是西域名马,号称是汗血宝马之属,这一次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拓跋六修才痛下决心,把他献给了自己的父亲。
哪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讨好,丝毫没有用处。
不仅让自己失却了半数部众,连最珍重的汗血宝马,都落到了自己最讨厌的幼弟拓跋比延手中。
这时候,拓跋比延似乎也看到了拓跋六修,他狠狠鞭打了一下骏马,奔着拓跋六修冲了过来。
跑到近前的时候,一个炫技一般的勒马,停在了拓跋六修的跟前。
“阿干,你看,阿爷的这个骏马看起来威风,却被我如此驯的服服帖帖!”
拓跋比延不过十二三岁,话语中还有些孩童的稚气,但是在拓跋六修听来,不仅声音刺耳,就连其中话语的意思,都仿佛在讽刺自己。
拓跋六修攥紧了拳头,似乎已经忍不住要发怒了。
这时候,旁边的督护卫雄却拉了拉他的衣服,轻声的说道。
“将军,暂且忍之。”
拓跋六修这才松开了拳头,装出来一副好兄长的模样,与拓跋比延谈笑了几句。
仅仅聊了两句,拓跋比延就觉得无趣,又径自打马跑出去嬉戏了。
在往代北回奔的路上,拓跋六修的心中,已经满是对于拓跋猗卢和拓跋比延的怨恨。
幽州,涿县。
在幽州降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花的时候,刘预依旧留在涿县,并没有返回卢子。
如今刘预的汉国,虽然有各级官吏,有台省,但是其实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政权,而更像是一个二员并行的政权,就如同历史上西晋灭亡以后,北方一个个胡人政权那样。
不过,那些众多的胡人政权中,除了都有的统治编户之外,另外的一部分都是各自的族群,也就是各个政权引以为基石的‘胡人’。
而刘预的汉国之中,这一部分人,则是各州郡县中的军府兵。
只要掌握了这些基本盘,除了外敌之外,内部很难出现其他的来源的威胁。
所以,刘预哪怕在幽州滞留了如此长的时间,都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理政不便。
在涿县城的正中央,是王浚原来的府邸。
这座府邸规模虽然不算弘大,但却是在三年之前大肆整修过,其中的富丽堂皇,绝对是不逊色于洛阳的诸王府邸。
和自己岳父建造的这座府邸想比,刘预在卢子城的所谓‘行宫’不过是一处草棚子罢了。
建造如此恢弘华贵的府邸,对于生产力如此落后的时代来说,可谓是靡费豪奢。
不过,这么恢弘的高门豪宅,自然也有它能体现出来的价值。
反正对于刘预来说,这座奢靡的府邸,已经帮他大大立了一功了。
在府邸的正厅之中,一名穿貂戴金的壮汉,正如同一个乖宝宝一般,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了刘预面前。
他头顶两侧光溜溜的头皮上,已经渗出来细密的汗珠,显得闪闪发光了起来。
此人正是宇文鲜卑单于宇文莫珪。
在郎官的引领下,宇文莫珪依据礼节向着刘预行礼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