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传檄诸州郡,号召忠直讨逆嘛?”王赞疑惑地说道。
“是啊,琅琊王的确是发布了檄文,可是也仅仅就是发了檄文,并未北上一兵一卒啊。”裴宪痛心疾首的说道,“有自兖州逃人来说,伪汉徐州督将董平、曹嶷等人在淮河之北设卡严查逃人,对于淮南北逃的闾左黔首一概遣送南返,而琅琊王委任的临淮、广陵郡守,对于南逃的徐州豪强也是一概不纳,几乎如同当年羊、陆故事,如此作为,分明就是暗中媾和啊!”
王浚听到裴宪这么说,心中已经对这个消息相信了七八分了。
王浚知道,刘预治下的州郡,对于平民拓荒授田非常的优待,不仅税赋极低,不需要服兵役,还可以从其官府借贷种子、耕牛、农具等,这样一来,许多滞留淮南江北的贫苦流民,就开始逃离当地土豪的掌控,开始往北逃亡。
而徐州一带忠于晋室的豪强官吏,面对刘预派去的部将,既然不能取胜之,就只能南逃了。
可是,如今刘预和司马睿委派的将领,却非常默契的沿着淮河划分了区域,不接受对方的逃人,如此默契之下,琅琊王司马睿无心北伐的心意,可谓是大白于天下了。
“司马睿无耻至极,简直就不配为宗室!”王浚恨恨的骂道,“牛氏之后,果然不能为晋室之望。”
听到王浚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把司马睿身世的流言给说了出来,在座的众人,都已经知道,王浚已经是非常的失望和愤怒了。
“哼,没了司马睿,也是无妨!”
王浚转头对女婿枣嵩问道,“颍川的荀组、荀崧等人,可有回信?”
“依然是言辞含糊,恐怕也是在观望江东的举动吧。”枣嵩赶紧回道,“如今琅琊王如此作为,恐怕荀氏也不敢举兵东向了。”
“首鼠两端!”王浚又是低声怨愤道。
颍川荀氏的荀藩等人身在卢子城,并且是接受了伪汉皇帝刘预的任命,继续着三公的职位,而外在豫州颍川的荀组、荀崧等人却是没有接受刘预的官职,而是继续尊奉晋室。
“两头下注,还真是思虑的周全。”
“明公,依我之见,就算是荀组等人响应,恐怕也是难以成事,胡汉赵固占据洛阳、王弥占据淮南,南北夹击之下,荀氏也难以抽身啊。”掾属王赞说道。
“都怨这些奸邪小人,我的大计,才不能成行。”王浚非常失望的说道。
事到如今,不仅叛乱的段部鲜卑无法讨灭,就连处于四战之地的伪汉刘预,周围的晋室藩属竟然也是无力征讨。
一时之间,王浚与众人都是默然无语,要是没有这些六夷、方镇的配合,仅仅凭借幽州的兵力,根本就是孤掌难鸣,更何况,幽州的兵力,不仅要用来防备已经叛乱的段部,还要弹压北地的乌桓等不安分的蛮胡,也是无暇擅离。
这时候,一名小吏悄悄的入内,伏在尚书枣嵩的耳边轻轻耳语了一番。
随后,枣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他看向王浚,使了一个眼色。
王浚已然意会,随即结束了议事,屏退了众人。
“明公,事有转机矣!”
众人刚刚离开,枣嵩就高兴的说道。
王浚立刻招收让他靠近。
“指的是何事?”王浚殷切的问道。
枣嵩伸手往南一指,说道。
“冀州的游统派人传信,说石勒已经意动,愿意为明公效力,如此一来,则明公得一员虎将啊。”
王浚听后,立刻喜形于色。
“哈哈哈,这个羯胡,果然还是有几分见识的。”
“不过,游统还说,石勒毕竟是羯胡丑类,自惭形秽,并且因为之前屡次与明公为敌,害怕不为河北士人见容,还请明公暂时密事不发,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