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驻扎在城外的中军士兵,大都是诸军中的下层军士和旁系外军士兵,城头上的这些军官将领,都是中军的诸位高级将领,让这些身份高贵的将领,去为了一些身份低下的士兵拼命,想一想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自己询问后,身边的将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由的让王衍心中恼怒。
他并不是恼怒这些将官们畏敌不前,或者说一个个明哲保身,不肯出战。
太尉王衍真正的恼怒的事情是,面对自己的询问,这些诸军的将官们,不仅没有人踊跃领命,就连提出不同意见的人都没有,这种沉默的结果,在王衍看来,就是对于自己权威的不重视。
不过,这种情况下,王衍还要指望这些人保卫自己,也是一时之间无法。
就在王衍想要继续说点什么,以此来换回一下自己的颜面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城外的城门附近,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叫惊呼。
王衍顺着声音的方向,从城墙上探头望去。
只见在宁平城的城门外,拥挤的士兵中,因为越来越多的士兵拥挤一团,原本就狭窄的吊桥上,根本就无法承载许多人,不少的士兵,都在互相的推搡拥挤中被挤落掉了护城河中。
还有不少的士兵,连护城河的吊桥都没有踏上,就被身后的人潮挤倒在地,随后就被涌上的人潮踩踏致死。
在没有军官和将领维护秩序的情况下,这些被分派驻扎城外的士兵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秩序。
在一个敌人都没有进攻的情况下,自相践踏而死的人数,顷刻间已经超过了被胡骑杀死的人数。
见到这种情况,城头上的不少将官跑到了城门位置的城墙上,一个个拼命的扯着嗓子,向城外的士兵喊话指挥,试图以此来恢复秩序。
但是,在汹涌的人潮下,这些军官的声音,很快被人群中的惨叫和嘶吼给淹没了。
太尉王衍看了一眼城门的情况后,就收回了目光。
因为,这时候,另外的一番场景,已经远比这种死掉些低贱士卒的情况,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宁平城的西面,沙河的西岸。
随着一阵阵的声音如同雷声一样传来,宁平城上的王衍,抬眼望去,在沙河的西岸,连绵不绝的数万骑兵,打着各色的旗帜,在清晨朝阳的照耀下,如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那种骑兵潮水一般的威势感,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是依然不断冲击着王衍的内心。
“这些胡虏已经找到合适的渡河地点了。”
这时候,太尉王衍身边的前军都督李昌小声的说道,似乎是在给太尉王衍解释胡虏的行动原因。
听到前军都督李昌的话后,太尉王衍却依然没有从远处的胡虏骑兵中收回目光。
“李昌,这些胡虏都是那个贼酋所部?”王衍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安。
“回禀太尉,这些胡虏的旗号,都是并州胡汉的旗号,小人刚刚远远的看到一些清晰的旗号,都是羯胡石勒的所部,并没有看到其他胡汉贼酋的旗号,应该只是石勒一部。”
李昌的话中,似乎有一种对于仅仅遇到石勒一部的庆幸,毕竟其他的王弥、赵固、刘灵等部,虽然战力未必多强,但是人数是丝毫不少于石勒的,要是几大贼酋一起来,那恐怕就是真的是绝境了。
但是,听到李昌的话后,太尉王衍却是一阵的疑惑。
“怪事,实在是怪事啊。”
听到太尉王衍的低声自语,前军都督李昌却是不明所以。
如今追击而来的胡虏骑兵,尽数都是石勒所部,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些胡虏贼人,都为了掳掠州郡的财货人口,往往都不会一起行动,因为那样的,不仅各自抢掠到的财货人口会少许多,而且各部之间,还会产生争夺,难以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