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赵辰从未进入到南宋官窑博物馆。
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博物馆,但他没有专程来过。因为那份记忆被他埋在心底,一直不愿意被勾起。
南宋官窑博物馆,是华夏第一座依托于古窑址建立的陶瓷专题博物馆。
换一句话说,这里就是曾经的修内司官窑。
官窑的窑炉还在博物馆的深处,直到现在,这座窑炉还能燃起炉火。
官窑瓷的火,从来没有熄灭。
“赵师傅,这里。”孙茂海走过去迎接赵辰,和他打招呼道。
和孙茂海同行的,还有官窑博物馆的馆长,刘钧。
孙茂海走到赵辰面前,为两个人介绍道:
“这是博物馆的馆长,刘钧,刘馆长。这位就是烧制出古法官窑瓷的赵辰。”
赵辰和刘钧握手,刘钧忍不住又问道:“赵师傅,你的手艺我也了解了,有没有考虑过来博物馆担任烧瓷师傅,我们有正式的编制。”
“政府认证的艺术大师,地位比民间手艺人要高很多。”
赵辰笑着拒绝道:“我习惯在山里了,而且除了烧制瓷器,我还想做些别的事情。”
闻言,刘钧也不再勉强。
赵辰跟着博物馆的人进去参观博物馆。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赵辰心里颇有些感慨。
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博物馆分为青瓷故乡、御用之瓷、风雅之美、皇宫遗珍、郊坛下官窑遗址五个部分。
赵辰看着博物馆展出的瓷器,神色中泛起一抹旁人看不懂的神采。
这些都是正统官窑瓷,尤其是其中几件瓷器,赵辰曾亲眼见证过它们的诞生。
这都是旧时代的烙印。
就像是他一样。
赵辰站在展柜旁边,静静地欣赏着展柜中的一件花口壶。
这件南宋官窑花口壶,是修内司官窑一个手艺最好的大师傅打造出来的。当时赵辰跟着这个大师傅学习到很多烧瓷的技巧。
这尊花口壶制作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想不到一千年后,赵辰又在博物馆看到了这尊花口壶。
孙茂海注意到赵辰看花口壶看的很认真,于是解释道:“这是一尊南宋文物真品,撇口六分花瓣,圆唇、束颈、削肩,黑灰色厚釉,是博物馆最珍贵的几件南宋藏品之一。”
听到孙茂海的话,赵辰回过神来。
他点点头,然后回道:“这件瓷器并不单是黑灰色厚釉,而是先用粉青色厚釉上了一遍,然后才上的灰黑色厚釉。”
“瓷器刚烧出来的时候,应该是能在黑灰色下面看到粉青色,两种颜色叠加在一起,会显得更加的内敛和匀称。”
“而且这件瓷器大开片、垫烧,呈紫黑色铁足特征,是修内司官窑最顶级的手法。”
“所以,这件瓷器才能有这么均匀流畅的造型。”
此时此刻,赵辰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包括博物馆馆长刘钧,瓷器艺术大师孙茂海,博物馆烧瓷手工匠吴路、还有一个修补文物的老匠人马德路。
几人对于官窑瓷的历史和结构都有非常深的了解。
毕竟,他们中很多人和官窑瓷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听到赵辰的话后,他们的脸上都是浮现出一抹惊异的神色。
孙茂海更是满脸都是震撼。
赵辰的后面两句话不错,这件南宋官窑花口壶,用的是大开片垫烧的方法,也有紫黑色铁足的特征。
但是,这件官窑瓷有粉青色的厚釉,这点却完全超出孙茂海和刘钧几人的认知。
此前,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一点。赵辰的随口一句,让他们顿时愣住了。
“粉青色厚釉?”孙茂海看着展柜中的花口壶,眼神中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