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中已经生出了怒气,他迅速地在院内扫视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门口围坐在一张小桌边上的几个孩子,那几个正是董明及大喇子等人,然而,当董泰平看到了这几个小家伙后,却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想马上把身旁这两个冤家打发得远远的,最好让他俩与一些村里其他孩子汇合,然而,他看到唯一聚成群的孩子们却是董明等人,董明与孙子董新阳的恩怨他比谁都清楚,甚至,为了替孙子出气,他背后做出的小动作可不能算少,显然,打发俩孙子过去并不合适。
正当董泰平思忖之时,旁边的董玉树哪会让老村长陷入到窘迫之中,连忙打着哈哈地说道,“多少年了,我们董家沟子村,就没出来过一位大学生,中专生倒是出过一个,呃,现在有两个了,新阳不想学哥哥练体育,想考大学,有志气,哈哈,村长,你们家的这个小孙子看着就有出息,将来一定能够光耀门楣!”
董玉树的话,无疑给了董泰平一个台阶,然而,董泰平却隐隐觉得,董玉树这话说得不像表面那么单纯,作为一个曾经的资深老村长,把握他人细微的心理变化他非常擅长,就比如在刚刚董玉树的这番话中,他品味出了其中好似隐含着别样的意味。
董泰平不会小看任何人,他非常清楚,别看村民们对他仍然表现出原有的尊重,甚至还能对他一口一个村长地喊着,但是,大家对自己还存有多少敬畏,他比谁都看得通透,人心,都是会变的。
董泰平没有让两个孙子离开自己的身侧,对着两人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后,脸色稍缓道,“多谢玉树叔的吉言了,我这俩孙子是个啥材料,将来能有多大的造化,已经不是我这老头子能管得了,他们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不企望他们能大富大贵,只求他们能平安一生,到时候他们有出息也好,庸庸碌碌也罢,我没有盼着要去沾谁的光,好了,别光照顾我们一家,你也去忙吧。”
董泰平说完,捡了一处空着的桌子,拉着老伴儿、儿子还有俩孙子坐下,只是在董泰平坐下的那一刻,董明分别感觉,董家沟子村的这位老村长,真的老了。
随着董泰平的落座,院内各桌吃饭的村民们,也先后坐了下来,喝酒的还是喝得热热闹闹,安静吃饭的,也是一如既往。
唯一不同的,便是董新中,他刚刚坐下不久之后,便对身旁的父亲悄悄打了声招呼,站起身来,然后竟然向着董明这边走来。
董明与董新中兄弟的那点恩怨,村里人几乎无人知晓,哪怕董开河,最多也只是感觉董明与董新阳关系较淡,因为董明从来不与这哥俩来往,详细内情似乎从不关心。
所以,董新中来到董明跟前,不仅没能引起村民们的讶异,反而都觉得理所应当,因为两人都在县中念书,大家会认为,这两人之间哪怕走得不算多近,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却不想,实际上,董明与董新中的关系一度非常紧张。
“熊伢儿!”来到董明跟前的董新中,面部表情似乎有些丰富,但他只是喊了一声董明后,便闭上了嘴巴。
“怎么了新中,有事儿?”董明咽下了嘴里的饭,将碗放在桌上,斜着头侧着脸看向了董新中,不知道这家伙因何来寻自己。
董新中稍一犹豫,然后又指了指屋内,稍显底气不足地开口道,“我的情况你应该大概知道了一些,要不,我们到屋里坐一会儿?”
董新中的情况,无非就是有关他将要远去陇西的事情,不过让人好笑的却是,这件事情,董明了解得甚至比董新中的家人还要清楚。想到即将离去的董新中,哪怕董明心中对其仍有疙瘩,却也不至于在这种小事情上,驳了董新中的面子,欣然起身,然后与之一同进了屋。
董玉树的家里很热闹,然而热闹只是在院内,反倒是屋里比较清静,除了不时有些人来灶堂间取些食材,两边的对面屋内都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