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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回过头。
他已完全没了往日那一国之君的威仪,双目无神,眼神里只有无尽的恐惧与呆滞。
那颤抖的双唇毫无血色,抖动着,发不出声来。
阎容没有再问,只感到无比的恐惧与绝望涌上来。
她头沉得厉害,觉得自己得病死了才好。
越快病死才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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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本在选德殿下连夜与诸臣商议,这诸臣不包括丁大全,赵昀已不再信任他了。
这个商议的过程中,赵昀几次差点要失态。
因此,听得禀报说阎贵妃与瑞国公主出事了,他便借口出来透透气。
真到了这里,反而没心情管妃子与女儿。
谷颞
他只是坐着。
这宫里,也只有这里能容他找借口坐一会。
但,还没缓过神,那些无能的臣子已如催命一般催过来……
“陛下,参知政事饶虎臣有急事求见。”
“陛下?”
“陛下?”
“陛下,左相丁大全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
“嘘……让陛下在此缓缓,再去见那些外臣。”
整个宫殿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赵衿的哭声还在响。
又是良久之后,再次有尖细的声音响起。
“陛下,该上朝了……”
“让朕再呆会!”赵昀突然大怒,吼道:“朕还能跑了吗?!朕能跑到哪?!”
“奴婢该死……”
这边话音未落,董宋臣又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
赵昀转过头,目光落处,只见董宋臣手里拿着一封信。
他下意识便觉是鄂州丢了,如遭电击,身子不由往后一缩。
“别……别拿过来……”
赵昀嚅了嚅嘴,背也佝偻下来。
好在此时没有朝臣在,他不必再拼命掩饰恐惧。
贵为天子,害怕起来也与普通人无异。
不,他该比普通人更害怕。
靖康之耻犹在眼前。
钦、徽二宗的身影仿佛在眼前萦绕。
“请陛下御览。”
“不……这是梦……”
董宋臣连忙跪在地上,双手将那封信呈到赵昀面前,尽可能地以最温柔的语气道:“陛下,真是要紧事。”
“不……容朕缓缓……”
“好事,陛下,好事。”董宋臣咧开嘴,努力地笑,却更显渗人。
他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说是好事……
赵昀终于伸出手,接过那封信。
入眼,他愕然了一下,似乎没看到什么好事。
直到其中某行字入眼,他整个人才僵住。
像是呼吸忽然畅快了,那窒息感猛然被打破。
赵昀一把拎起董宋臣的衣领,问道:“真的?”
“陛下……内臣……奴婢未看过这信,不知……”
“你说是好事的!”赵昀大怒,吼道:“你说是好事的!”
“奴婢该死。”
“休以为朕不知情!阎马丁当,国势将亡!”
一句话入耳,躺在那的阎贵妃吓了一跳,几乎魂飞魄散。
董宋臣大哭,趴在地上涕泪相交。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够了!阎马丁当,你们把这事给朕说清楚,何谓‘今蒙哥既死,其弟势必归争汗位’?可确定?”
“奴婢……奴婢是内臣,真不知何意。丁相只说,李瑕既能阵斩蒙哥、收复汉中,实有力挽天倾之能,他断言蒙鞑不必忧虑,必有道理。”
“还有呢?!”
“陛下,丁相……丁大全正在选德殿恭侯。”
“快起驾!